波旁公爵、奥尔良公爵和勃艮第公爵很快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们明白,阿拉贡王国在英法战争中表面上保持中立,实则在暗中支持英格兰人。
在过去的二十年中,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王国,通过英法战争,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实力也远比二十年前更强。
再加上它拥有大量的安达卢西亚战马,以及佩德罗四世这个著名的阴谋家,让阿拉贡王国一下子变得难缠起来。
埃德蒙看着众人脸上浮现出凝重的表情,明白自己利用外敌,来加强内部团结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他明白,与消耗法兰西帝国的国力相比,通过长时间的拉锯战,来损耗他在帝国内部的声望和影响力,让内部并不支持他的势力,开始质疑他的领导力与合法性时,才是最为危险的。
因为再坚固的堡垒,几乎都不是从内部被攻破,而是从内部开始分裂,从而导致整座堡垒的土崩瓦解。
尽管埃德蒙可以像腓力四世对付前几任的教皇那样,利用暗杀伙食某种登不了台面的手段,对付教皇英诺森六世和勃艮第公爵,清除帝国内部的反对势力。
可他现在刚刚才加冕为皇,皇位都还没有捂热,既没有得到波旁公爵、奥尔良公爵和安茹公爵等高级贵族们的绝对忠诚,也没有完全让被囚禁在科西嘉岛的前任法王约翰二世、摄政王查理及其同党彻底臣服。
如果现在就开始动手铲除异己的话,势必会引发这些人的反感,甚至会招致他们的反对,致使自己的皇位不稳。
因此对内的政策不能过于生硬,而多应采取怀柔的手段,逐步巩固自己的势力和权力。
而对外的策略则必须要硬,就像诸葛村夫明知道国力不足,仍要七出岐山那样,把矛盾转移出去。
但与蜀国不同的是,法兰西帝国经不起长时间的内耗,他必须要以雷霆手段,让这场战争速战速决。
很明显,佩德罗四世也看出了法兰西的问题,他果断地骑着战马,返回了马恩河南岸的营地里面,安安心心地吃起了午餐。
刚刚赶来的布里吉特,很想用克虏伯巨炮和风琴炮攻击阿拉贡军队的营地,但狡猾的佩德罗四世,明显汲取了恶人查理惨败的教训,早早就把营地的位置,转移到了距离马恩河四公里外的一处高地上面。
埃德蒙见佩德罗四世放弃了主动进攻,也暂时让布里吉特安排帆船防守兰斯石桥,并在马恩河北部地区,让吕克和卢克带领着弩兵和炮兵布防后,就回到了兰斯军事城堡,耐心地等待着安茹公爵的援兵。
其实,勃艮第公爵手下,还拥有着一支近万人的军队,驻扎在位于法兰西西部地区,勃艮第公国的公都第戎市。
如果勃艮第公爵愿意的话,也可以同时调集这支军队,从西面支援兰斯市,与常备军回师之后,共同夹攻阿拉贡军队。
只不过,埃德蒙考虑到勃艮第公爵有可能会搞小动作,而勃艮第公爵则不想让自己的军队当炮灰,所以这个计划便早早胎死腹中。
等待是一件傲人的事情,尤其等待援军的过程中,更是让人备受煎熬。
才过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保守沉稳的波旁公爵,就已经基本失去了耐心。
他几乎每隔半个小时,就会拿着望远镜登上兰斯军事城堡的塔楼顶端,焦急地望向马恩河的西南岸。
在广袤的平原上面,不安地寻找着法兰西帝国蓝底金色莺尾花的旗帜,以及阿尔贝家族蓝底金色雄鸡的旗帜。
波旁公爵的急躁情绪,也很快影响到了其他人,奥尔良公爵也像他一样,开始不停地往返于指挥室和塔楼顶端。
勃艮第公爵更是玩起了消失,带着手下的亲信,躲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偷偷摸摸地开起了小会,锱铢必较地计算着自己的得失。
好在精神基本恢复正常的夏尔,还在跟卢安娜耐心地围在战地沙盘前,不断地模拟着接下来的反击战。
原先效忠于卢安娜的布列塔尼公国的皮雷伯爵和萨米伯爵,以及卢瓦尔河的威尔顿伯爵等人,则聚在两人周围,专心致志地拿着木质的骑兵模型和步兵模型,配合着夏尔和卢安娜的推演,努力的稳定着军心。
作为埃德蒙的亲生父亲和继母,夏尔跟卢安娜一边尽着做父母的职责,尽全力地保护着埃德蒙,不被外界的危险伤害。
同时,他们作为埃德蒙手下的高级贵族,又竭力维护着埃德蒙的权威,让埃德蒙始终保持对帝国的绝对统治。
盖克兰看着面对危机时,已经有了分裂迹象的法兰西帝国高层,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虽然与摄政王查理是亲密的战友,跟对方有着非常不错的私交,再加上中世纪底层贵族对于国王和摄政王的依附感,使得他对埃德蒙改朝换代的行为颇为不满。
但同时,他也饱受着来自于摄政王查理和约翰二世的质疑与提防,过着郁郁不得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