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温文尔雅的布索莱枢机主教,脸色随即变得凝重起来,深邃的淡蓝色瞳孔中,折射出浓浓的不安,他语重心长地道。
“尊敬的亲王殿下,您疯了吗,为什么要争夺那个毫无意义的法王,冒着随时会被烧死的威胁,去当一个被奥尔良派、勃艮第派还有外国势力形成的烈火无情炙烤的君主?
难道您不清楚,您的领地已经和残存的法兰西王国相差无几,而且卢瓦尔河与布列塔尼地区已经成为法兰西最富饶的地方,我可以征收到全法兰西最多的什一税。
如果我是您的话,我就会远离这些明争暗斗,好好的在领地里面经营农场、牧场、庄园还有那些冒着烟尘,如同金矿一般的工厂,过着惬意舒适的日子,相信我,不要试图接近那该死的权力,它会让您痛苦!”
埃德蒙认同地点点头,他当然清楚,现在法兰西王国的状态,的确正如布索莱枢机主教所说的那样,面临着几乎不可调和的内忧与外患。
而随着自己的法兰西银行,以不低的利息,借贷给王室三百万金币,则又加剧了内外的矛盾,大有直接把病入膏肓的法兰西,直接推入焚尸炉的样子。
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就算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拥有着丰饶的领地,的确可以过着像布索莱枢机主教所说的日子,可依然摆脱不了摄政王查理的压榨。
想到这里,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说的没错儿,尊敬的枢机主教先生,可我已经厌倦了摄政王查理那些愚蠢的法令,不相信他能带给我任何希望,也不认为他能让法兰西恢复往日的荣耀。
我是说,瓦卢瓦家族已经穷途末路了,他们的君主自从腓力六世开始,就是彻头彻尾的昏君,只会让法兰西坠入无尽的深渊。
所以我非常希望您告诉我,教皇派您过来的真正目的,是希望我可以做出点实际行动,赶走昏庸无能的瓦卢瓦家族,让曾经英明的卡佩家族复辟!”
布索莱枢机主教见埃德蒙主意已决,也放弃了继续说服的打算,从怀里面掏出一封金色的信封,送到了对方的面前。
“如您所愿,尊敬的亲王殿下,教皇陛下希望法兰西能重回原来和平稳定与繁荣的模样,让上帝的子民彻底摆脱战争的创伤,使这片土地能像您的封地那样富饶安定。”
埃德蒙点点头,随手拆开信封,借着马车内昏暗的油灯,扫了眼里面的内容,虽然并没有发现半点让他复辟的字句,可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但仔细推敲语句,却发现这封信好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图,可似乎又什么也没有说,完完全全把他自己置身于事外。
显然,教皇英诺森六世,除过想当好上帝的使者之外,还非常热衷于政治,
埃德蒙对于这种文体早就烂熟于心,在他穿越之前,时常可以看见公司下发类似的文件,领导在开会的时候,也同样会这么讲话。
不过,他并不在意教皇这种模棱两可的支持方式,因为通过法兰西银行的利益捆绑,他已经得到了大部分贵族的认可,接下来只需要团结刚刚释放的奥尔良公爵和波旁公爵,基本上就可以开始实施复辟了。
或许是埃德蒙和布索莱枢机主教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有可能是两人明白彼此之间的关系,因为权力而变得生疏了许多。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都只是自顾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深冬的法兰西格外阴冷,下过几场大雪之后,甚至就连一向不结冰的巴黎港,也因为塞纳河淤积的浮冰,而不得不选择关闭港口。
所有的船只,只能绕道塞纳河的上游,然后从吉昂市沿着卢瓦尔河顺流直下,从南特市进入大西洋,驶向北面的北海和波罗地海,或是东南面的地中海。
向吕贝克市、伦敦市、威尼斯市乃至罗马市等重要的贸易城市,出售埃德蒙产出的羊毛布、干红葡萄酒、铁制品、白砂糖以及玻璃等紧俏的商品。
自从法兰西签订《布勒丁尼合约》之后,在埃德蒙的努力下,巴黎商会发挥出了明显的作用,像一台动力强劲的火车头那样,拉着一连串刚刚恢复生产经营的工厂、农场、庄园还有商铺等产业,朝着赚钱的方向极速行驶。
波旁公爵和奥尔良公爵正如埃德蒙预料的那样,在各自家族带领人的推荐下,又分别拿出了十一万金币,投入到了法兰西银行。
同时,两人也成了埃德蒙的好友和坚定的支持者,几乎每个周末,他们都会来到埃德蒙的别墅里面做客,一边品尝着鲜嫩多汁的牛排,喝着醇香的干红葡萄酒,一边聊着赚钱的事情。
显然这个世界,既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有的只是因为利益,而或敌或友的关系。
回到卢浮宫的法王约翰二世似乎并不打算履行国王的职责,依然把大部分的政务,都交到摄政王查理那里处理,自己继续过着像在伦敦时那样惬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