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

“我好困……陆离你顶替一下我……”

蓝潼撑着本就不多的意识说。

陆离却未曾如以往那般直接将她顶替。

她沉默一瞬，问：“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

“我不杀了他，他就要把我杀了。”蓝潼双手撑在地上，感觉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他要杀我你看不见吗？”

陆离道：“可后来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没想杀你。”

蓝潼忍不住了，此时此刻她竟也不觉得生气了，只有些轻飘飘的想笑，疲惫到怒极反笑。

“一定要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才算他想杀我的证明吗？”

“可是……”

“别可是了。”

蓝潼困到没心情再跟她辩驳这些：“你别顶替我了，就这样吧，要是我睡死了就死了，没死就没死，我不想因为这些蠢问题跟你吵架。”

她筋疲力尽，缓缓沉下身子，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睡了过去。

不过一分钟。

陆离支撑着身体爬起来，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巨婴的尸体走去。

整片草原再也看不出曾经平整如模型的原样，处处都是草坑，碎土。

陆离穿过崎岖不平的路，一路来到巨婴身边的时候，巨婴尚有一丝意识。

巨婴满是弹孔的脸上流淌着温热的血。

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重复着什么话。

仔细听。

好像是一个名字。

“姐……姐姐……姐姐………”

陆离怔然，漆黑可怖的眸子里两抹血光霎时间飞速缠绕起来，宛若血光冲破天际。

她颤抖的伸手轻轻触碰向巨婴的脸。

“你是……住在雨巷里的那个孩子吗……”

巨婴听到她的声音，似是听到了天上教堂的呼喊。

“姐姐………没人…没人陪我玩了………他们都是骗子……”

苦涩的泪落下。

带着真情实意的心酸的眼泪，总是贫瘠而珍稀。

“姐姐…………别回来了…别回来………云…云母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