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在外,更是刚刚豪取金狮的青年导演,大家还是都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问好。
王保强和张松文尤其大声。
宁皓也客气地帮他拉开椅子,客气道:“路导,就等你点菜了。”
路宽撇了眼宁皓曲意逢迎的样子,心里不禁哂笑。
面对女人,权力和金钱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而面对这帮混迹娱乐圈的大咖小咖们,权力又像一层坚厚的覆面铠甲。
既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彰显地位,又不免令人望而生畏,产生阶级的隔膜。
“大家坐吧!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
这话在场的人听过很多次了,在不同的场合、听不同的人说,没有谁会当真的。
“好的路导!”
王保强当先一屁股坐下,站着的路宽愣了愣,也笑着坐下。
这还真有个当真的。
徐争是个人情练达的货,主动提起水壶绕到路宽这边给他满上茶水。
路宽不是个拿架子的人,也连声感谢,大家这才稍微松快点儿。
这是一个敢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噼里啪啦给鹰皇大嘴巴子的主,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点小细节做不到位就被捕捉到。
路宽提议喝点儿白酒,在场提到酒量没有说怂的,热情地开始推杯换盏,气氛这才有些热烈起来。
刘桦笑着道:“路导,您可真是这个!”
他和路宽干了一杯,兴奋地竖起大拇指:“和鹰皇那事儿做得可忒漂亮了!那叫一个绝啊!”
坊间的吃瓜群众们虽然不能丝丝入扣地近距离观察整个事件的细节,但是这一手先示弱再择机反杀的起承转合还是让人拍案叫绝。
其他小年轻可能没感觉,刘桦这样的行业老人可是太知道了,内地苦港台电影圈久矣!
徐争捧哏道:“老刘,你这么义愤填膺的,看来是有故事啊!”
“是啊,说说吧刘老师!”
看热闹不嫌事儿的都起着哄。
刘桦就是《石头》里的道哥,他叹了口气放下杯子。
“我17岁复员又到了北平东方化工厂上班,因为一直喜欢表演就老是去北影厂混,有时候能混上个场工,有时候能混上个龙套都能高兴半天。”
在场的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王保强大概是感触最深的人。
“1983年李翰祥导演到北平来拍《火烧圆明园》,我死缠烂打去做了个场工,结果可遭了老罪了!”
“我们内地员工和演员就是被歧视的,他们用餐都是餐车推过来干干净净,我们就是灰头土脸摆在地上的馒头,拿起来吃一嘴的灰还不能浪费!”
“住的就更别提了,那就是大酒店和公共厕所的区别。”
刘桦拧着眉头:“王讯,你别笑,我还真睡过厕所边上!”
“行了行了还吃不吃饭了。”
徐争怕路宽不高兴,笑着打断他。
刘桦说得有些上头:“我就给你们说一事儿,谁都不知道,你们也别说出去。”
熟悉的话术,果不其然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连宁皓都催促着他赶紧讲。
“刘晓青那会儿够牛吧?连她都每天饿得心发慌,有一天晚上她偷了梁佳辉的饭票又害怕,正好那天我就睡在外头。”
“她不注意一脚踩我手上露了馅,我们就又叫了几个嘴严的把饭票分了,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
众人看着他忆苦思甜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又不禁感慨这个时代内地演员的地位、待遇确实太低。
路宽心里暗道好笑,别说1983年了,就是二十年后的今天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太大改变。
不信去问问两年之后的王伯昭?
王保强听得义愤填膺,他这一路可谓是尝尽了人生疾苦,苦着脸对路宽道:“路导,大家都是同胞,又是一个剧组的,你说那些香江人、湾省人干什么总是欺负人,连刘晓青这样的演员都欺负?”
一时间满堂皆静,大家都看着路宽,不知道他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就像国家一样,我们常说弱国无外交,一个行业也是。”
“内地的电影和娱乐产业相比港台落后不少,他们的导演、演员、剧组在内地的话语权就更高。”
“就像成龍在好莱坞能拿1000万的片酬,现在内地的张子怡、李莲杰去了就没这个身价,也做不了主演。”
郭滔适时地捧了个哏:“那怎么办呢?”
“这个情况的改善取决于两地文化产业的力量对比,打比方说今天我路宽有个3亿的大片要去香江挑演员,他们还能这么眼高于顶地看着我吗?”
“换言之,当香江人也需要到内地来找饭吃,必须要和内地紧密配合才能保持之前的收入,才能拯救他们日益凋零的电影业时,这个情况自然会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