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春节对于路宽来讲是极其寡淡无味的,让他无比怀念重生前的灯红酒绿,活色生香。
除夕夜和梅燕芳通了很久的电话,她的治疗进度已经提上日程。
当得知可以在保留生育能力的基础上治愈恶疾,这位香江的女儿又一次潸然泪下。
路宽婉拒了她赴港共度佳节的邀请,纯粹是不想见到那煞笔母子三人。
有些事情就像巧克力,人吃了心情好,狗吃了难受,路宽的手段把他们整得服服帖帖,也给梅燕芳创造了一个安心的恢复环境。
除夕夜的电话不断,这年头还不太流行短信拜年,一直到今年5月,移动联通才能实现信息互通。
即便如此,还是有周讯、张继中、梅燕芳、王敏惠、张松文、李阳、范兵兵等人打来电话,连没钱买手机的保强都借电话送上了祝福。
重生不到半年,小道士也不知不觉地在娱乐圈积累一部分人脉,只待他厚积薄发的一天。
而厚积薄发的第一步,就是3月20号这天的北电艺考四试。
前面三轮的综合常识、自由陈述、美术和摄影作品分析等路宽都高分拿下,最后要和20多名其他考生一起,争夺仅有的6个入学名额。
考试地点放在了北电标放。(注1)
考场气氛庄严肃穆,路宽进场的时候不少老师同学向他行来注目礼,因为前三轮的表现太过优秀。
二十多人按时间和考场秩序坐定,开始了前两项艺考流程:表演汇报和叙事散文写作。
前者是为了考察学生作为导演的假定性认知,包括舞台空间处理与时间的假定性。
简言之,你作为一个导演,自己就要先说服自己认可这种虚拟的表演方式,才能更好地去指导演员。
路宽的小组一共10个人,抽到的题目是车站,大家都随意扮演一群在车站等车的人,没有详细剧本,全是根据大纲的自由发挥。
由于他前面三轮面试的优异表现和高分,小组里的人都十分信任他,一致同意由路宽来分配和规划表演方案。
只有一颗老鼠屎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我不同意!”说话的是一个眼神阴鸷的三七开青年,大概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刘泽宇,你不愿意就退考,从开始找茬到现在,事儿妈!”
路宽好笑得看着出言训斥青年的大胖子,这是一堆考生里他唯一的熟面孔,何岩江。
他年龄比组里同学都要大,79年生人,参与了周闰发版《孔子》以及陈保国版《汉武大帝》和《乔家大院》的编剧工作。
后来去了中影任职,一直做到香江亚洲电视副总裁,负责节目策划和编导。
“他妈的!你说什么!”
官宦子弟出身,家里又正当权,刘泽宇哪里受得了这鸟气!
他来参加艺考就是玩儿票来了,看看能不能混个导演系的名头玩玩小姑娘。
艺考砸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回头弄个外国籍,回来文化课都不用考就能入学。
见大家都怒视自己,他也不再犯众怒,选择了沉默抗争。
这一轮表演汇报再让你得意得意,下轮创作讨论看你们怎么死!
路宽倒是没拿他当回事,众人分配了方案开始各自准备。
监考席是导演系主任谢小金,即将到任的田状状、主任教员姜为和张建东,以及表演系副主任王敬松。
“没想到这批导演系的孩子讨论得有模有样的。”
这是王主任从表演角度给出的评价,也是今天他坐在监考席的原因。
张建东摸着下巴道:“王主任,你看那个黑色上衣的考生,他一直在分配人物戏份和指导表演节奏。”
谢小金暗暗点头,这是导演的统筹能力。
和后世的面试中的小组讨论类似,这部分流程也顺带会考察考生的组织和统筹能力。
哪些是将才,哪些是帅才,哪些是废材,还是可以大概区分一二的。
“怎么样啊,各位。”
几名监考老师都连忙起身,是校长张惠军来例行巡考。
他示意大家坐好,不要惊动在做最后准备工作的考生。
几位老师打眼看去,跟着张惠军悄摸进场的是国内知名的第五代导演张一谋,演员陈道名、安乐影业的姜志强和一位比较陌生的面孔。
张惠军笑道:“我来给大家介绍,安乐影业姜董,鹰皇张坚亭张导都是学校邀请来参加下周论坛的客人。”
田状状打趣道:“一谋,你这个北电学长这是来视察来了?要不我这位置让给你,今天你给打打分。”
“行了吧老田,你老实待着,别一见面就呲儿我。”
张惠军、张一谋、田状状都是北电78届同学,感情很好,平日里聊天玩笑比较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