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话音未落,蒲怀归突然一摔酒杯,大帐之中其他蒲氏氐族武士抽出长刀,拥到了马谡面前。
雷桃一急,赶忙护在马谡身前大声喊道:“如今我们远道而来,吃了蒲氏氐族的羊肉和美酒,就是蒲氏氐族的客人,把长刀架在客人的脖子上,就是蒲氏氐族的对待客人的方式吗!”
蒲怀归冷笑一声说道:“这个汉人给我们带来的不是礼物,是灾祸!”
“如今魏国人的军队身穿坚固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就在这里盯着我们,汉国人却想着只用一个王侯的名号,就要让蒲氏氐族人拿命去交换,让我们血流干、羊群死绝,天底下有客人会带来这样巨大的灾祸吗!”
雷桃听了一时语塞。
因为蒲怀归说的话其实也是她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也是她之前一点不喜欢马谡的原因,因为她觉得马谡要把自己的族人也带入到灾祸之中。
蒲怀归拿着刀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马谡面前,伸出刀对着马谡说道:“如今你虽然吃了我们的羊肉,喝了我们的美酒,但为了族人,我现在就要把你绑了,送到魏国人的衙署之中!现在他们可是花重金悬赏汉国人的奸细!”
大帐中的气氛一时间非常紧张,雷桃害怕了,赶忙站起身来挡在马谡面前,马谡却不急不慌朗声说道:“我听说大王以目光长远威名广魏郡,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马谡放下了酒杯,看着蒲怀归说道:“大王以为我带来的这件礼物会给蒲氏氐族带来灾祸,要把我扭送给魏国人,但其实真正给蒲氏氐族带来灾祸的,正是把我送给魏国人这件事!”
“简直是胡说八道!”蒲怀归恶狠狠说道:“我听说汉人都擅长狡辩,如今一看果真如此,你讲的话比草原上的百灵鸟还动听,可却一点道理都没有,我把你送给魏国人,就可以拿到一大笔赏金来购买布匹盐铁,哪里会给族人带来灾祸?”
马谡微微一笑,抱着双手,隔着闪着寒光的刀直视着蒲怀归一字一句说道:“所以,大王要如何解释我到了你们族人驻地十多日之后,才被送给魏国人这件事呢?”
大帐之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其实马谡一来到临渭蒲氏氐人驻地,他就感觉出来这个蒲怀归确实不是一个甘于久居人下的人,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抓住。
这蒲氏氐族驻地和其他氐羌部落驻地不同,帐篷布置与行军作战排兵布阵很像,想来这蒲怀归平日里一定也是很注意带领部众熟悉军阵。
作为广魏郡当地首屈一指的氐人部落,蒲怀归这样做可不会是仅仅为了保卫自己。
如今蒲怀归留自己在部落驻地延宕十多天,就是因为蒲怀归心中本身就想着有机会就再引入外援,而且留自己在这里十多天,蒲怀归在魏国官员那里也很难解释。
雷桃虽然还没明白马谡这句话什么意思,但神奇的是,蒲怀归冷峻的脸再次和缓了下来,随即蒲怀归命人撤去了长刀。
“突然遇到危险也能做到面色不改,马兄果真是英雄!”蒲怀归重新又坐了下来,他哈哈一笑说道:“你要和我谈的,是一件要让我的族人拿着性命相博的事情,这件事只有英雄才能做成,所以我必须要试试你的胆量,马兄不要介怀!”
马谡微笑着摇了摇头,雷桃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一幕不过是蒲怀归在诈他们,心中很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马谡不以为意,他施礼朗声说道:“大王说的对,我带来的这件礼物,需要蒲氏氐族族人以性命相博,但大王看的比雄鹰还要远,自然应该知道,这件礼物虽然需要以性命相博,但是收益也是巨大的,而且这件事既是帮助我们汉国,同时也是帮助蒲氏氐族。”
“哦?马兄给我讲讲,怎么帮蒲氏氐族?”蒲怀归眯着眼睛盯着马谡问道。
“大王应该很清楚,现在魏国人要做的,其实是要把氐羌各族都迁移重整,让你们再也没有能力反抗他们,如今蒲氏氐族势力越来越大,已经成为了魏国人的眼中钉,他们已经在找机会解除威胁了。”
“而我们大汉志在恢复本朝旧时的制度,以护羌校尉、管理氐羌的专门官吏处置氐羌事务,氐羌人耕田种地可也,放牧游猎可也,民众相互通婚、学习教化亦可也!”
“如今大汉收复故土,确实也有一些氐羌胡族认不清形势,妄图勾连魏国人反抗大汉,这些部落的人口,还有他们占据的牧场土地将来可是也要重新分配的,到时候大王获得的大汉分封的王侯名号,就是分取子女土地的凭证!”
蒲怀归听了马谡的话哈哈一笑,再次举起了酒杯,与马谡共饮了一杯。
马谡这番话他当然很是明白,这就是要站队罢了。
若是站队成功了,那自然有大大的好处,毕竟当初他刚刚获得首领之位,与部落内竞争对手相争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待支持自己的亲信的。
“不过马兄,我虽然知道大汉历来与氐羌各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