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姻缘,胡扯什么呢?”
“胡扯?
呵呵,若是今日纳征的不是我的华儿,是墨兰被人如此怠慢,你猜你那心尖尖上的林噙霜林小娘,会不会如我这般胡扯。”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个,盛紘再也绷不住的了。
“说这个做甚?
咱们好好的说华儿的婚事,你又扯上她做什么啊?”
“哼,扯她做什么?
那是因为你不疼华儿,否则你绝对不会让她被人这般羞辱。
这就是你为她谈定的婚事,说定的伯爵夫妇亲自前来扬州下聘,现在可好了,竟然只是支配了一个大郎袁文纯,就给打发了。
你在我面前,将这门亲事说的是花一般的好,什么汴京城内大户人家不好相与,忠勤伯府门楣光正,家中子嗣比一般人家能干懂事。
你还说,你见过袁文绍那孩子,很是沉稳识礼,将来仕途定然不俗,相貌威风凛凛,呵,现在袁家确实是威风凛凛呐。
好一个忠勤伯府。
我告诉你,华儿是我头生的女儿,任是谁,都别想刻薄了她去。”
说罢气呼呼的坐回梳妆镜前,边上侍女还要上前来簪头发,被她一下推到一边,冲着那个侍女吼了起来。
“别簪了,簪什么簪?”
盛紘看着这样的王大娘子,此时心中就像是热锅的蚂蚁,又如被堵在风箱内的老鼠,既觉得自家娘子不识大体,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又气那忠勤伯夫妇言而无信,但是现在已经是退不可退,若是这亲结不成,丢脸是小,自己的仕途可能都要受到影响。
连家都管不好的人,岂能治民?
心中那叫一个憋屈,眯眼叹气,又起身到了王大娘子身后。
“娘子啊。
你这番话啊,唉,说的我真是伤心呐。
华儿也是我的第一个女儿啊。
有她的时候,我正好官放灵州那个苦寒之地,记得当时咱们家里里外外,都是娘子你一个人操持,那时候不比现在。
华儿受过的苦,比这几个都要多得多,可是她偏偏是这几个孩子当中,最听话懂事的,我如何会不疼她呢?
我之所以选这忠勤伯府的袁家,看的就是袁文绍是个好孩子,将来必定能有出息,他们家的门楣高低,干我何事呢?
我看的是人,这孩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也是希望华儿能嫁一个有担当的好郎君,将来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将来生儿育女,一身和顺啊。
娘子高门大户出身,当知道嫁人、嫁人,要嫁良人,这么费心巴力的东挑西选,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华儿嘛。”
看着王大娘子的脸色,由阴转多云,盛紘知道自己的话术已经成功了,不由抿嘴一下,眼珠子一转看到刚才要簪头的侍女。
“来。
我来为娘子簪头。”
便簪头,口中还说着软和话。
“我何尝不知道他们袁家失信呐,但是聘船都到了码头,到了这个时辰,聘礼都已经卸船了啊,闹出去不好的看的。”
“啊,聘礼卸船?
我让柏哥去迎的船,没有我的话,谁敢卸聘礼的?”
“娘子啊,这时辰可是用华儿的生辰八字看的,都是极好的时候,耽误不得啊,要是误了华儿的终身,可就不好了啊。
我也是为了华儿想,如今事情到了这般田地,咱们要是再在这种小事上纠结,华儿终究是要嫁人的,将来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啊。”
“怎么?
他们袁家势大,我王家也不是吃素的,我父亲配享太庙,他们有什么啊,不就是空壳子伯爵府嘛。
他们若是敢欺负我的华儿,我就跟他们拼了命去。”
“所以啊,咱们家还是要看娘子执掌大局。
莫说是你拼命,我也要去跟他们拼命。
娘子,如今吉时就要到了,全扬州的官眷都在娘子的院里坐着,此时若是让那袁家走了,咱们的华儿。
唉,今后怕是要名声尽毁啊。
再说这袁家即便是空壳子,那也是伯爵之位,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即便是一事无成,也有些一章,倘若那袁文绍再争气些,将来荣华富贵更是不在话下。”
“富贵不富贵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华儿一声安顺。”
盛紘见此,知道自家娘子已然想通,赶紧趁热打铁。
“娘子,我可是华儿的父亲,一切有我呢。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给大娘子上妆,穿戴好了,去见客人呐,耽误了华儿的大事,你们有一个的算一个,都将发卖出去。”
那钱嬷嬷和侍女,赶紧称是,上前给王大娘子上妆,而盛紘则是出了房门,冲着那等候多时的仆人。
“快去码头,让柏哥儿接了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