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分一斤吧？反正不到一毛！”

“把桶拿过来，把这两条乌头放进去！”

林耀东一边听林父话的拿起木桶，靠在船边，用桶舀了点海水，然后把两条从渔网上解下来的乌头鱼放到木桶里，一边在心里算起了帐。

虽然，乌头鱼一斤卖不到一毛钱，跟马鲛鱼、黄鳍鲷、老虎鱼这些贵货比不了，但是，架不住乌头鱼的个头大呀！

两条乌头鱼加起来估计得有个二十斤，这就差不多能卖个两块钱了。

现在，只不过是刚起第一网而已，难怪林父会说今天运气还算不错！

林父继续拉网，水面倒也继续溅起水花，渔网里也确实继续有鱼，只是基本都是卖不了什么钱、一条条个头还很小的巴浪鱼这些杂鱼。

只不过，因为木桶里已经有两条乌头鱼了，即使陆陆续续拉上来的都是一些杂鱼，林父也没有像上次那样，为今天的收获而感到担忧，而是继续麻利的收网。

林耀东一边摇橹，让小木船靠近渔网，好配合林父收网，让林父更省力一点，一边打量四周，发现远处有着三个小黑点。

林耀东估计，远处的三个小黑点应该是他三个哥哥的小木船。

没多久，林父把渔网收完，小木船上就多了半箩筐上百斤的杂鱼，以及二十多只梭子蟹。

这些梭子蟹还挺肥的，每只都有个几两重，加起来也有个十斤，也能卖个一、两块了。

林父对这一网的收获，很是满意。

果然，他跟小儿子的运气都不错，上一次之所以下网收获那么差，纯粹就是因为出门就遇到大盖帽进村抓人，导致一开始有点不太顺利罢了！

林父跟林耀东一起用草绳把梭子蟹绑起来，尤其是一对蟹钳，免得这些梭子蟹在船上乱爬、打斗，将蟹钳给弄掉，导致卖价大打折扣。

然后，两人又一起整理好渔网，继续下第二网。

……

“爸，你眯一会呗，我来看着船跟渔网就好！”

下完第二网，林耀东对林父说道。

之前，他已经睡过一会，现在，该轮到林父去睡一会，补补觉了。

林父、林母还没帮林耀东找到合适的船，三队那几家人，也还没有死心，还在缠着村委。

林耀东估计，他还要跟林父一起出海个把月，那一些事情，就得慢慢定下来，形成习惯了。

免得林父半夜带着他出海，白天也不能在船上眯一会、补会觉，林父年纪也不小了，总这样，身体很容易出问题的。

两父子一起出海，很多事情都可以轮着来，也挺好的。

“嗯！”

林父也不矫情，直接就双手抱胸，靠在船边，闭上了眼睛。

他早就注意到另外三个儿子也跟往常一样，来到了附近作业，要是他补觉这会，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意外，三个儿子注意到不对劲，肯定会凑过来看看、帮忙的。

所以，他才会这么放心的补觉，让小儿子一个人看船。

……

林父补觉。

林耀东则是一边无聊的看着越来越亮的天色，以及，一望无际的大海，一边时不时看一眼不远处绑着渔网的浮标，免得海上的风浪，无声无息的把小木船推的远离了渔网。

幸好，多年的船工生活，已经让林耀东习惯了这种无聊。

出海捕鱼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聊且枯燥的。

或者说，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日复一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姿多彩！

林耀东看海看困了，把装着两条乌头鱼的木桶拿到面前，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很轻易就分辨出，两条乌头鱼正好一雄一雌。

雌鱼的体型比较短小，肚子圆润、丰满，而雄鱼则体型修长。

摸起来，雌鱼胸鳍的手感，也会更润滑一点，雄鱼则会略显粗糙。

翻过来，看鱼的肚皮，雌鱼的生殖孔位于肛门的前上方，一般是三角形，而雄鱼的生殖孔则是位于靠近尾部的位置，呈椭圆形。

要是还是实在分辨不出，可以上手轻轻按压鱼的腹部，要是能挤出来白色液体的，就是雄鱼，挤出来黄色液体的，则是雌鱼。

啥都挤不出来的，就是还没长大的小鱼。

林耀东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就很喜欢把林父、林大哥他们出海带回来的杂鱼都挤一遍，因此没少挨林母收拾。

当时，他还以为林母是担心他把鱼给玩死，才收拾他，直到他慢慢长大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个原因。

想到小时候做的那些蠢事，林耀东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在木桶里的右手，拨弄海水的动静，也忍不住大了点。

“你别把这两条乌头给玩死了，死的乌头，可卖不了八、九分一斤！”

林耀东拨弄海水的动静，把林父给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