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整个都在晃，那年近百年的残区，苍老，却似又看透世间万物。

杨皓雨抿着笑，声音出奇的温柔，就好似正在看着初声的婴儿，又似在看那一生的挚爱。

“那是我，墨菲。”

“我就是你的幽灵。”

周公子依旧在笑。

“我知道，没有人相信我，他们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独自完成的…但…”

她的声音很低，很哑，还有些烟嗓子，似轻似重，忽远忽近的飘过来。

“我知道那是谁。”

“…没有人相信我，可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嘶。

两人的状态都很好，这样的文戏，都是两位顶级演员，最擅长的。

杨皓雨笑意敛住，眉眼底顿时涌出了一抹悲伤。

“我现在回来了，墨菲。”

“我在这里。”

然而病床上周公子，却是轻轻的摇了摇脑袋。

“不…不该是父母看着孩子死去。”

“我有我自己的孩子了。”

“你走吧。”

“去哪儿？”

“她还在那里等着你呢。”

这穿越了数万光年，穿越了第四维度，穿越了数十年的时空。

仅仅是再见，便是永别。

这约莫大抵，就是电影存在的意义。

它能将一段完全不存在的人生，完全不存在的故事，给你具象化，甚至让你坚定不移的认为，这就是真的。

其他戏份，可以反复NG，反复重拍。

但这一段，不能。

诺兰静静的坐在监视器后边看着，直到镜头拍完，也没喊停。

现场也没人催促，也没人提醒。

直到摄影机的胶片停了下来，才如梦方醒。

诺兰站起身，摆弄了一下摄影机，又看了看现场，方才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