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如今,他们请求李长安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见一众家眷哭天喊地,求着自己接受武状元府。
李长安不由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以他的脾气,压根就不屑做这种类似于吃绝户一样的事情。
但眼下既然情况特殊,他也只能特殊对待。
况且以目前的情况,如果他不收,那么对曹家而言才是真的灭顶之灾。
想到这,李长安叹了口气。
他在曹家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无论师傅曹数,还是师母张香,对他都很和善。
虽然知道对方的好意之下隐藏着其他的所求。
但这天底下的感情说白了不都是如此么?
能做好表面功夫,就已经很不错了。
武状元府的家业虽然不算大,但既然曹家坚持要送给他继承,李长安也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
有了决断后。
李长安弯腰将跪倒在地的几人全都扶起来,这才开口道:“师娘,两位兄长,你们先起来,继承家业这件事暂且容后再说,咱们先将师傅的葬礼办完吧!”
见他没拒绝,三人全都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师母张香起身道:“也好,也好,等将你师傅安葬之后,咱们再向来吊唁的亲眷朋友们宣布你继承家业的事情,你师父打下这么大一个家宅不同意,可不能被那帮子吃绝户的占了去!”
李长安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意见。
……
七天后,曹数的葬礼结束。
曹家一群亲戚们甚至都还没等曹数的尸体落地,就迫不及待露出了獠牙。
曹家三叔捋了捋胡须。
看了一眼曹天龙和曹地龙两兄弟,试探道:“天龙、地龙,现在你爹死了,状元府后院还有这么大一片地总不可能一直空着,不如给你们堂弟修个房子吧,你堂弟还没娶媳妇呢!”
曹天龙和曹地龙两人面面相觑。
张香主动站起身,淡淡开口道:“三叔,我家男人虽然死了,但武状元府还没有散呢,你想在后院的空地给自己儿子修宅子,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说着,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长安,继续道:“我家男人早就和我说过,如果他在外面出现什么意外,往后武状元府的大小事务就全都由他门下的首席大弟子操持,长安,你过来和三叔打个招呼吧!”
李长安站了出来。
看着眼前这个身高不到一米二的孩子。
曹家亲戚们全都有些面面相觑,显然没搞懂张香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了好半晌,三叔旁边一个青年不由嗤笑道:“二婶,您是不是糊涂了?天龙、地龙兄弟还没继承这份家业呢,哪轮得到这么一个不知底细,不明来历的外人来染指?”
青年瞥了李长安一眼,又瞥了张香一眼,阴恻恻道:“莫非二叔才刚走,伯母您就开始忍不住胳膊肘往外拐了?”
这名青年是曹家三叔的儿子。
平日里仗着曹数的名头,在乡里没少横行霸道。
现如今曹数一死,以曹天龙和曹地龙的本事,制定保不住这份家业,因而,他第一个就想冲上来分点好处。
原本,他不过是想占一两块土地。
然后再慢慢蚕食。
却不曾想张香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好好一份家业不传给自己亲儿子,反倒传给一个外人。
这让他找到了攻讦的理由。
当即阴阳怪气损了几句。
听到这诛心之语。
哪怕张香早有心理准备,却也还是被气的脸都白了,忍不住怒骂道:“这份家业是我男人一拳一脚打下来的,我男人想把家业给谁就给谁,你们曹家出过什么力气?凭什么说我胳膊肘往外拐?”
曹家三叔的反应速度还没自己儿子快。
这会儿见张香似乎有些破防后。
曹家三叔也终于醒悟了过来。
立马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道:“嫂子,你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我们兄弟生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这么大一份家业不给天龙和地龙,反倒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这是什么道理?”
听到这话,曹家其他亲眷显然也产生了不小的意见。
纷纷开始声讨起张香来。
曹家三叔看似是在为曹天龙和曹地龙做主。
实际上他只是想通过曹家亲眷的围攻,将张香这个唯一的成年人从状元府的家产继承人当中剔除出去而已。
一旦张香被坐实了胳膊肘往外拐,那么她便丢了道德制高点,更丢了继续在曹家立足的根本,让出来的利益将足以让整个曹家亲眷们吃个饱。
见一众亲戚七嘴八舌指指点点,张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