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河内之地,风云际会,暗流涌动。
自董卓篡权以来,京师动荡,百官流离,其中绝大多数人都逃往了河内。
此地乃是司隶郡属,与京师洛阳仅一河之隔,历来京师人士避祸观望的首选之地。
而袁绍也正是这逃亡大军中的一员:
“矫诏!”
“冠军侯定是矫诏无疑!”
河内的袁氏私宅中,袁绍在众亲信面前猛地挥手道:
“先帝什么秉性,天下谁人不知——他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苏曜屡立战功,平叛救驾,最后实在抗不住了,总算是得到了封侯。”
“就这还给派了个边郡的太守打发的那么远。”
“你说他最后时候,舍得放出来一个车骑将军的大位?骗鬼呢不是。”
逢纪听了无奈摇头。
这个袁本初啊,怎么每次一提到那冠军侯就这么应激呢?
然而,身为谋士,劝谏主公是他的义务:
“本初既如此说,莫非是想要站那董卓了?”
袁绍顿时一言不发。
站董卓?那怎么可能呢?
他就是与董卓爆发激烈矛盾才跑了出来。
“我与那董贼势不两立!”
说完袁绍便感到尴尬至极。
董卓乃死敌也,他们的矛盾不可调和。
但苏曜......
他堂堂四世三公,难道屈居于其下吗?
袁绍从京师跑出来,想的可不是这种事情啊。
那振臂一呼的人应该是我袁绍袁本初啊!
怎么就变成你冠军侯苏曜了呢?
没错,袁绍一眼就看出来了。
虽然檄文上的盟主是卢植,发起人是苏曜,但卢植现在既无官职,也无兵权,会盟讨董的真正话事人显然是冠军侯无疑。
“元图啊,这里也没外人,你就别看戏了,赶紧说说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吧。”
逢纪一看袁绍总算能听进人话了,便正了正神色,问道:
“如何行事首要的当是看我等目的为何。”
“在下斗胆请问本初,公所欲何也?!”
袁绍闻言脸色微变,忙道:
“我所欲者,乃天下之大义,董卓擅行废立,残害百官,祸乱天下,我当讨董诛贼,匡扶宇内,重振汉室之威仪。”
“既如此,那么我们便应当响应冠军侯与卢公的号召,共讨国贼董卓。”
逢纪轻笑道:
“董卓专权误国,已激起天下公愤,我等身为汉室忠臣,自当挺身而出,不计前嫌,以清君侧为己任。”
袁绍听了立马沉默了。
逢纪一看,心中暗笑,心知肚明道:
“然,若公有心于天下,那情况就又有不同了。”
“有何不同?”袁绍急问。
“将军若志在天下,就不可仰人鼻息,非据一州一地而不可成事。”
“如今苏董乱斗,公正宜乘势起事也!”
听到逢纪的话,袁绍跺脚道:
“我本就正有此意也。”
“然则那冠军侯抢先一步,先发了这狗屁檄文,着实是让人为难啊。”
“明公多虑了。”
逢纪解释道:
“谁说这讨董盟主只能一人了?”
“那董卓为害甚烈,自京师逃出者不知凡几。”
“他苏曜卢植可以发得这檄文,明公难道就发不得吗?”
“这......”
袁绍不是傻子,他一听顿时明白过来:
“你是说让我也发一份,与他争取人心?”
“没错。”
逢纪笑道:
“明公乃四世三公,天下诸侯和州郡长官多是袁家门生故吏。”
“只要明公也打起旗号,就地组建我等自己的会盟,同时使人拦截他的书信,那他所能影响的也不过只是少数而已。”
袁绍听得当即是大为心动。
只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组织会盟,我又该以何身份自处呢?”
“那冠军侯把卢尚书捧了起来,自己还封了个车骑将军。”
“我总不能用董卓给的渤海太守来起事吧?”
逢纪听了又笑一声:
“明公怎地这时又如此死板起来了?”
“他冠军侯可以矫诏,我们难道就不行了吗?”
“现在河内这么多京师出来的官员,随便找个人,让他伪个三公书信,给你也表个重号。”
逢纪沉吟了一下后继续道:
“冠军侯他不是车骑将军么,那您就拿了那骠骑将军。”
“如今汉室倾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