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说点家常话。”
在人群散去,仅剩母子二人的小亭中,刘宏低下头,作出个请坐的手势,慢悠悠道:
“此事太后可是听张让等人说的?”
董太后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在皇帝身边坐下:
“张让他们对咱家是有大恩的,皇帝可是忘了?”
“当然记得”
刘宏撇开目光,盯着那悠悠水潭,道:
“若非是他们,协儿何至于年幼丧母,又让朕至今都不能为王美人报仇呢?”
“皇帝你…”
董太后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了眼,见没人注意方才心中稍安。
太后心知自己这位儿子有怨,但没想到至今他都没有释怀。
刘宏当然放不下了!
对普通男人来说,自己的女人被杀,不能报仇,都是奇耻大辱。
他刘宏贵为九五至尊,自己的皇子刚刚出生,那些宦官就敢帮何皇后来毒杀他心爱的女人,如此恣意妄为,他怎能不恨?
更令他愤怒的是,当刘宏想要报仇,其烈度才仅仅只是废除皇后的后位而已时,那些宦官们却全都联合在一起,一致的反对他。
可恨,实在是可恨!
北宫之内,宦官的势力无处不在,他们贯以拥立之功自居,今日敢杀王美人,焉知明日又会否对自己下手?
想明白了的刘宏被逼的只能自吞苦果,醉于西园来麻痹自己,一度不理朝政,由他们折腾。
对于这些事情,董太后作为刘宏的生母是很清楚的。
这个儿子为了怕刘协再被宦官和皇后杀害,亲手把那个幼子送到了自己的宫廷里养育。
同时,也为了摒除张让等十常仕对皇帝的威胁,从太后宫中调来小黄门蹇硕,这些年不断的加大蹇硕的权力。
终于,在如今,由蹇硕完全拿下军权后,刘宏才感到自己终于可以呼吸两口新鲜的空气了。
“母后可知儿臣何故要一意孤行,执意北巡祭祖吗?”刘宏叹了口气。
“皇帝不是思念乃父,想要向他告喜?”
“若只是如此,儿臣又何故带上母后和协儿呢,让那皇后和辩儿留京呢?”
是的,这次北巡,皇帝带了太后,刘协以及万年公主。
而刘辩和何皇后则被名正言顺的留京监国。
但,董太后藩妃出身,不是什么世家女子,对政治的敏感性完全不了解。
此番听皇帝说的云里雾里,还是不甚明了。
只见皇帝轻叹一声,拉起母亲的手,说道:
“儿臣有立协儿之意,此番便是要给世人一个信号。”
“什么?!”董太后大吃一惊。
......
秋风习习。
沐浴在夕阳中的小亭内,董太后震惊的望着皇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她没想,这个一向把自己封闭在西园的儿子,现在居然会跟他明明白白的讲述这些身后的事情,她既难过又高兴。
但,不得不说,在皇孙被送来时,董太后便有过这样的期待。
甚至,这两年她也不时的向这个皇儿表达过此意。
刘协当为太子!
但皇帝一直都没有同意。
如今突然听皇帝如此明确地说出,倒着实让她感到惊喜又意外。
紧接着,她就听刘宏继续说:
“这些年,儿臣其实也一直在暗中观察协儿。
母后把他养育的很好,协儿聪明、机智、有决断力,将来定能成为一个有道之君。
而辩儿虽然年长,但性格懦弱轻佻,易受他人影响,又有那么一位蛇蝎一样的母亲,儿臣担心他将来无法承担起这份重任。”
董太后点了点头。
作为一个女人,他很清楚,那何皇后,绝非是一个能母仪天下的女人。
若是未来让何皇后有了大权,那天下必然大乱!
不过立协儿当太子...
这两年因为这个皇儿一直不同意,她其实也有在观察形势。
即便是对政治敏感不佳的她也逐渐看明白,理解了皇帝之前的犹豫,这简直是困难重重啊:
“协儿年幼...又非嫡子...且大内和外庭那些人......”
皇帝挑眉看着太后。
太后脸上挂面了犹豫的担忧。
这让刘宏有些无语,一直催着让他立刘协的是这个母亲,但真的他下定了决心,怎地母亲又想要退缩了?
于是刘宏摇了摇头,双手握着母亲的手,目光坚定:
“母后,儿臣并非想要马上就想要立太子。
协儿虽然年幼,但总会长大的,咱们还有时间。
朕这一次,便是先要给世人一个明确的信号,让世人看到我对他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