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没回家,开车到了附近一处环山脚下,夜深,无人,只有天空半片月,挥洒着点点银光。
从这里,可以看到京城夜景。
灯火温暖,霓虹绚烂。
夜间风寒,江晗穿得有些少,方才又被烟呛了几嗓子,此时眼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薄红,不过几口酒下肚,身子就暖了。
“要喝吗?”江晗把手中的红酒递给身侧的人。
“不喝。”
江晗只笑了下,喝了近半瓶,倚在车边,歪头看他,“你觉不觉得,这人活着,有时候挺没意思的。”
男人不说话。
“我们家的事,你应该听说过一些吧,其实上次在医院,我不是生病,是被我爸用刀划伤了。”
“伤口刚愈合,又添新伤。”
“你在心里告诉自己,无所谓,别在意,他无关紧要,可毕竟不是陌生人。”
……
最近发生的事,知道的人很少,她没什么倾诉对象。
反正跟他不太熟,干脆把他当情绪垃圾桶。
江晗说了好一会儿,又接到来自贺闻礼的电话。
“这么晚找我?”
“打扰你休息了?”贺闻礼也是刚忙完。
“没有。”
贺闻礼问了下外婆的近况,才进入正题,想跟她商量下今年母亲的忌日该怎么弄,往年总会到许家老宅聚下。
今年情况特殊。
“我回头问问奶奶。”
贺闻礼跟父亲曾想去看外婆,只是老太太不想见他们。
大概不是不想,是不知如何面对。
“你喝酒了?”贺闻礼素来十分敏锐。
“听得出?”
“嗯。”贺闻礼语气听不出喜怒,“少喝点。”
“知道了。”
“要不要我去陪你。”
“不用!”江晗拒绝得极快。
惹得贺闻礼眉头轻皱,“有人陪?”
“有朋友在。”
茶色小狗目光闪烁,盯着她手中的酒瓶看。
“一个普通朋友,你不认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江晗才挂了电话,最近表弟跟自己通电话,废话非常多,以往通话,最多十几秒。
他这人吧,嘴硬心软。
明明是担心她,偏又不说。
而挂了电话的贺闻礼,却沉默良久,钟书宁刚洗完澡,正搽脸护肤,见他不说话,皱眉道,“姐出什么事了吗?”
“有点怪。”
“怎么说?”
许令丰的事,两家瞒了下来,这种时候能陪在她身边的,肯定是交心的人。
她怎么偏要强调一句,普通朋友?
不过面对钟书宁的狐疑,贺闻礼只笑了笑,“家里出了事,她情绪难免低落,很正常。”
——
另一边
挂了电话的江晗,喝了口酒,又看了眼一旁的茶色小狗。
他就这么安静地陪着她,他今天穿了身深色的衣服,搭着长款风衣,与之前相比,看着成熟许多。
看她的眼神,笔直又热切。
“真不喝?”
小狗点头。
“又不陪我喝酒,那你跟我出来干什么?”
他还是沉默着。
“你不说话,又什么都不做,总觉得怪怪的。”
江晗手中攥着酒瓶,勾唇笑道:“有人说过,你长得特好看吗?”
“这张脸,你喜欢?”
他缓缓靠近。
“喜欢啊,如果不喜欢,之前怎么会带你回家……”
江晗的没说完,男人一个跨步上前,陌生气息的忽然入侵,强势又直接,她喝了酒,即便大脑反应过来,身子也迟钝半分。
下一秒,
男人低头,吻住她。
呼吸交织,山间的风在耳边奔涌,那一刻,江晗只觉得所有热意都涌到脸上。
他的唇,
热的,软的,惹人心悸。
江晗身子僵直,脑海中宛若惊雷炸开,眼前一片花白……
这只茶色小狗在干嘛?
亲她?
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他没敢冒进,似乎是在试探,身子也慢慢贴过来,她后背倚在车上,车身冰凉,可身前的男人,身体滚烫。
大概是喝了酒,她身子软着,有些站不稳。
他的手忽然扣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紧扣着,
身体之间,毫无缝隙。
此时,月亮隐入云层里。
周围瞬间暗淡。
看不见什么东西,唇上的感觉就变得越发清晰。
江晗一只手还攥着酒瓶,逐渐收紧,指节都变得毫无血色,直至唇上的热度消失,她才算松了口气,手上也逐渐恢复血色。
从她唇边退出来,他的身体却并未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