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阳哑火了。
修车师傅指了指下面:“来时见过那条小路没,往里拐,有个村子,去那儿歇一晚,明儿天亮了车多时,再往前开。”
朱阳问道:“那是你住的村子?”
“不是,我住前面。”
“这……”
“唉,信不信随你吧。”
修车师傅带着自己徒弟离开了。
朱阳上了车,在车座底下翻找着自己的“兵器”,可犹豫之后,他还是怂了,脑袋探出车窗,对众人说道:
“保险起见,咱还是倒回去一点歇一晚等天亮吧。”
调头往回开时,谭文彬说道:“我以前倒是听我爸说过这方面的事,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夸张。”
朱阳一边留意着那条小路一边回应道:“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就是刚好遇到了,我这次是接自己活儿,没能搭上车队一起走。”
润生则颇显兴奋,说道:“这就是江湖!”
小路找到了,开下去没多久,就出现一个小村子,也就几十来户的规模,不少都还亮着灯。
朱阳抱歉道:“大家将就歇一下,天亮就出发,明儿也就一脚油门的事到目的地了。”
他没打算进村,也不考虑投宿,只是想要寻个有人烟的地方停个车歇息。
真要停到哪个鸟不拉屎的路边,那才是真的危险。
朱阳车里有干粮,润生蛇皮袋里也有,大家随意吃了些,就准备歇息了。
李追远和薛亮亮睡车里,润生、谭文彬和朱阳和后头钢缆睡一起,拿衣服和塑料膜盖一盖。
本来谭文彬也可以睡车头的,但他说自己是警察的儿子,坚持要去外面把风。
李追远睡了个浅觉,很快就醒了,他打算下去小个便。
打开车门,下了车,山中后半夜那是真的冷,让他下意识地摩挲起自己的胳膊。
因为有过几次晚上出去小便出事儿的经历,李追远现在对陌生环境下的夜里起夜很谨慎小心,他下去后马上就去找了润生。
润生手里拿着一根钢管,睁着眼,没睡。
见状,马上翻身下了车陪着一起。
没敢走多远,也就几步路,润生解开裤带,李追远不用,他是松紧裤。
解决完后,润生还拿出一瓶水,倒给李追远洗手。
“呵呵,灌的溪水。”
“润生哥,你困么?”
“不困,没得事,白天车上睡就是了。”
“那我陪你坐坐吧。”
爬上车厢,二人坐回先前润生待的角落。
谭文彬的呼噜声很响,在寂静的夜里如同独奏,毕竟他相当于保持着高三学习强度的同时还在舟车劳顿,能不累么。
“不对……”
李追远耳朵颤了颤,他没听到朱阳的动静,就算不打呼噜,好歹得有个呼吸吧?
起身,来到朱阳睡的那个角落,掀开塑料膜,发现里面就一件外套,人不见了。
“啊?”润生也懵了,“他不会拉屎去了吧?”
“润生哥,你们先前晚上说过话没?”
“没,我一直以为他就睡在那里,捂着被子和塑料膜。”
“你是什么时候正式放哨的?”
“彬彬睡着后,没人和我说话了,我就自己看着周围。他会不会是在我们刚才小便时下的车?”
“也可能是很早就下车了。”
“他不会进村了吧?觉得睡外头车上太辛苦,所以自己进村找屋住?”
“那他为什么不喊我们?”
“怕给我们出住宿费?”润生说完后自己都摇摇头,“他不至于这样做。”
朱阳这个人虽然相处不久,但人还是可以的,比如把车头让给自己和亮亮哥睡,自己去睡后头。
另外最重要的是,他但凡想要去村里投宿,这住宿钱也不用他来给,亮亮哥表现得一直挺上道的。
又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见朱阳回来。
李追远就去把谭文彬和薛亮亮都喊醒,大家全都聚在车厢处,开始商议情况。
这种举动,其实有点草木皆兵了。
但好在四人都是经历过那种事儿的,没人觉得这是小题大做。
“要不,去找找?”薛亮亮提议道。
“不去。”李追远很直接地否决这一提议,“在朱阳回来前,我们两两换班,轮流眯一会儿,先熬到天亮。”
大家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一点点把时间熬过去,终于,天边泛起白色,视线也变得亮了许多。
可大家心底,却愈发沉重,因为朱阳还没回来。
等太阳真的升起,已经是早晨八点时,大家依旧没见到朱阳的身影。他就算昨晚真的一个人去村里投宿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