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专注开车,吴新涵坐后排很忘我地挥着手,眉飞色舞地说着话。
他要去开会了,途中不忘给自己来一次最后彩排。
进了学校,横幅喜报已经挂起。
《热烈祝贺我校李追远同学获市奥数竞赛第一名!
很奇特的操作是,原本最后仨字是“一等奖”,却被斜杠涂抹,临时加上“第一名”。
因为这比赛是按名次排奖的,一等奖有好些个,但满分,就一个。
横幅是提前就做好的,字儿也是吴校长要求这么改的,也不用去换横幅了,这横幅,更显霸气!
本中学处于这种地狱难度赛区,以前真的是压抑惯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自然得宣泄庆祝一下。
李追远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谭文彬则猛拍大腿,先一溜烟跑回教室,喊来班里的贫困生:
“还愣着干嘛,干活了干活了!
第二册第三册和第四册绑定一起开卖,除了拿学校贫困生补助的同学可以享受打折,其余人绝不讲价!”
李追远回来时,教室内外仿佛成了大型出版社分销现场,里面人头攒动,外头走廊上还挤着更多人。
奥数竞赛喜报一公布,整个学校市场都沸腾了。
来买习题册的不仅是高三的,还有很多高二高一的,甚至不少初中部的也跑来买。
对于学弟学妹们来说,反正以后也用得上;最重要的是,等他们上高中了,获奖者早上大学不在了,赶紧趁着人还在的时候买来沾沾喜气。
不少人买到习题集后,马上把符纸抽出来,嘴巴对着亲了一口,又很郑重地小心塞了回去。
其中一个人习题集在经过李追远身边时滑落了,掉在了地上。
李追远低头看了一眼封面,发现谭文彬给习题集取了名字:
《追远密卷。
热卖氛围,在午自习铃声响起后,还没结束。
最后,副校长和班主任孙晴一起过来,把谭文彬喊出去后,人群才散去。
过了一个小时,谭文彬回来了,他喜笑颜开坐回位置:
“哥,咱以后卖习题集方便了,你尽管出题,学校帮我们印刷帮我们卖。”
“那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傻啊,我肯定得和学校谈好版权分成啊,亲学校明算账!”
“嗯?”
“可不是只卖这一轮的,以后卖市里其它学校,卖到省里其它学校,咱都得收授权费或者版权费的。
这分成可得谈好,就算咱们毕业上了大学,也是能继续收到的。”
“彬彬哥,你真有商业头脑。”
“我算个啥,主要是有你,我的哥,你才是奇货可居。
那你晚上放学后,去和学校签合同?咱有个校办企业牌子,原本半死不活的,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起来。”
“我授权给你,你去吧。”
“哥,你这么信任我?”
“嗯。”
对赚钱,李追远没什么执念。
这一点,他和亮亮哥很像,他们对金钱的态度一直是够用就好,主要还是追求另一个层面的东西。
谭文彬下午上课时,都在鼓捣着他的计划书。
李追远扫了两眼,发现他做的是阶段性规划,有点类似对赌协议。
比如省奥数竞赛获奖、国家级奥数竞赛获奖以及国际奥数竞赛获奖,相应分成比例也必须逐级提高。
谭文彬自己和奥数竞赛无缘,却对比赛流程很懂很清晰。
除此之外,还有高考成绩也列入了。
“彬彬哥。”
“咋了?”
“阿姨是做什么的?”
“我妈?她是会计。”
因为放学后要去郑海洋家,所以第四节数学课上课前他去医务室靠一点点小手段测了发烧拿到请假条,去办公室交给闫老师后,他就去谈判了。
第四节课闫老师发了卷子给大家做,因为他被校领导喊去帮忙算合同账,结果和谭文彬来了个师生“偶遇”。
晚上放学时,李追远看见校长的车回来了,校长打开车门走下来,见谁都热情地打招呼,可谓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像是个久被欺压的苦儿媳,终于一朝熬死了恶婆婆。
在校长目光扫到自己前,李追远和郑海洋跑出校门,找到了润生。
谭文彬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左耳又红又大,如同弥勒。
“小远哥,合同谈成了,以后你尽管出题,然后就等着数钱吧。”
“彬彬哥,你的耳朵……”
“本来闫老师看见我只是骂了我两句,见我提出把你给奥数组出的题也算进奥数习题集后,闫老师就气得揪我耳朵跟我算账我开假病假条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