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阿璃带回楼下东屋,柳玉梅穿着白色的睡衣打开门,问道:“画呢?”
“没画出来。”
“是我们家阿璃太好看了。”
“是的。”
回到房间后,李追远也没急着上床休息,而是重新铺开纸,调好颜料,拿起笔,开始画了起来。
这次,他画的是——小黄莺。
画了一半后,李追远感到困意终于来了,这才放下笔,上床睡觉。
晚风透过纱门吹进来,摇动着画纸,轻轻卷起一角。
像是有人正站在画桌前,仔细地欣赏。
……
市奥数竞赛的日子到了。
和以往匆匆去再匆匆回,低调谦逊的风格不同,这次石港中学搞来了一辆大巴车,车身左右都挂着横幅,连车头上,也挂着红。
总之,很土,很嚣张。
除了陪考的老师外,吴校长这次亲自带队,上车后就先打气,又分发起水果面包和饮料。
考点在平潮中学,学校很大,也很气派。
在教室落座后,李追远就将自己目光看向窗外,那里有一排银杏树,很美。
卷子发下来后,李追远还没舍得回过神。
监考老师走过来,轻轻敲了敲桌面以作提醒。
李追远低下头,拿起笔,写上自己姓名后,快速答题,然后交卷。
出了教室后,他在银杏树下又站了好久。
但等出考场时,他依旧是第一个,仍然速度惊人。
各个学校的送考车都停在操场上,各个学校的老师们也都聚在一起,抽着烟聊着天,彼此间看似客气,实则唇枪舌剑。
考场,是学生的战场,更是老师们的战场,一定程度上,学生年少往往不太懂事,老师们对这场战斗反而更有代入感。
李追远出来时,闫老师就赶忙端着水和吃的小跑过去。
吴新涵不在这里,他在这所学校的校长办公室里待着,接受着对方的阴阳,同时也在蓄积着自己的怪气。
周围一众其他学校的陪考老师看见这么一个小孩子出来,都纷纷露出惊愕的神情,心里都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要么,你觉得石港中学的老师彻底自暴自弃,把校长的孙子拉过来体验考场氛围。
要么,就是这孩子来头很大,非常不一般。
很显然,没人会傻到去相信前者。
都是教育圈子混的,没吃过猪肉那还能没见过猪跑么,自己没教过神童,咋可能没听说过神童的故事?
同时,大家又深深疑惑,这样的孩子,怎么会落去乡镇中学?
随即,大家纷纷开始主动找闫老师套近乎,打探小男孩的来历,那语气口吻是真客气和尊重,不是装的。
笑话,人家都拿出秘密武器了,现在再拿大,岂不是自己主动把脸送过去,方便对方考试成绩出来后打?
闫老师很开心,内心无比雀跃,也庆幸吴校长不在,让他一个人享受众星捧月。
作为以前的重在参与、着重陪跑的透明存在,他吴校长都打腹稿了,他老闫哪能不准备点小作文,数学老师也是有文采的嘛。
“哎哎哎,你们言过了,真的言过了,这不算什么,不就是个市里的竞赛么,不值得高兴,以后还有省里和全国的呢,那才值得稍微庆贺庆贺。”
李追远在大巴车上躺了好一会儿,考试结束铃才响起。
确实有提前交卷的,但很少,大部分学生都是最后才交,比如本校的学生,更是被闫老师与吴校长联合要求,不准提前交卷!
当然,小远不在此列,因为他是助教。
返程的车上,闫老师和吴校长开始询问其他学生的考试情况,得到的反馈比较正向。
毕竟是本校数学尖子生,又经历了针对性题型模拟,考出效果那是很正常的事。
吴校长高兴得很,在车上还带头唱起了歌: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回到学校已是下午,吴校长大手一挥,示意考生今天提前放学。
李追远还是回到教室,等放学后和谭文彬一起走出校门。
校门口,看见了坐在摩托车上的谭云龙。
谭文彬一下子就慌了,赶紧将小远护在自己身前。
谭云龙下了摩托,指了指自己儿子,又指了指远处的垃圾桶。
谭文彬一个敬礼,立刻远离。
“谭叔,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郑海洋的妈妈,在精神病院里死了,是自杀。”
“怎么会?”
李追远不信,她已经疯了,而且属于主动接受的疯,对于她而言,接下来的目标就应该是苟活下去。
“昨天她有个探访记录,在你复述的她那个故事里,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