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对话声:
“好了,我们把他老婆孩子都弄死了,现在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嗯,他真蠢。我已经把信丢在这里了,他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按照我们信中的吩咐去做。”
“你丢吧,他快出来了。”
“嗯。”
李追远原本想着把最后的那段对话,再加深丰富一下的,但他已经顶不住了,走阴的状态难以维系,视角画面也出现了动荡和破碎。
不过,应该可以了。
李追远卸下所有力气,闭上眼。
等他想再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根本睁不了,眼睛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他知道自己走阴结束了,因为耳畔传来润生和谭文彬的声音。“润生,这血怎么止不住啊,太吓人了。”
“你再擦擦,我再去弄点清水来。”
“彬彬哥。”
“小远,你醒了,你别着急,我们在想办法给你止血。”
“彬彬哥,你看一下周庸,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在不停地摇头,像是发起了羊癫疯,不过你放心,他挣脱不开筐子和网。”
“你继续盯着他,告诉我他的变化,我现在看不见。”
润生走了回来,很快,李追远感觉到自己眼睛处有一股清凉感流淌。
现在,自己眼睛能睁开了,可视野里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小远,你的眼睛怎么一点神采都没有,你能看清楚我竖起了几根手指么?”
李追远摇摇头。
现在的他,怕是连患有白内障的刘金霞在自己面前,都能自夸一声自个儿眼神好。
他现在,和瞎了没什么区别。
“小远,你的眼睛不会有什么事么?”
“小远哥,你别吓我!”
“不用担心,我只是透支过度了,我现在是看不见,但我没真的瞎,休息休养好后,就会慢慢恢复的。”
《正道伏魔录里,就有类似的记载:双目失明,旬月乃复,方知节制。
魏正道,以前也这样透支过,但他最后还是好了。
就是这里的“旬月”,不太好解读,可以指一个月,也可以指十个月,也可以指十天到一个月。
李追远觉得,第三种解读最合适,要是真瞎了整整十个月,魏正道在书写这段话时,语气会更沉重更后怕,就不是“方知节制”,而是“惊骇欲绝”“如获新生”。
“小远,周庸眼睛里的粘液褪去了,他眼睛又变红了,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
“他在盯着我们三个人么?”
“不,没有,他没有看向我们。”
“嗯,好了,成功了。”
仇恨,已经被转移。
“润生哥,把网和筐都取下来,把周庸放进水里。”
“好!”
虽然这个要求很不合常理,但润生从不问为什么。
他将周庸提到河边,拿去网和筐,然后看着还在岸边像是一条死鱼一样扑腾的男人,抬脚,将其踹回了河里。
一入水,半死不活的周庸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一个猛子扎入水底。
“小远,我们去医院吧。”谭文彬说道。
“彬彬哥,你再辛苦一下,骑三轮带我回家。
润生哥,你留这里,照顾山大爷和我太爷。
明天开始,早晚各去一趟周庸家坝子上看看情况,要是没看到那对母女坐坝子上对你招手,你就来这条河旁边查找一下,应该能捞到死鱼。”
“小远,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记得和村长重新算钱。”
“好。”润生答应了下来,转头看向谭文彬,“你还能骑车么?”
“没问题。”
润生很诚恳关切地问道:“你现在看起来很累,要不要我抽你一巴掌给你提提神?”
“不,不用了,我骑车时会自己抽自己的。”
“注意安全,不要让小远出事。”
“当然,你放心吧。”
润生收拾好东西,然后亲自把李追远背回家里。
屋内,俩喝醉了的老人鼾声震天。
自己这次,又算是帮太爷解决了一个问题。
不过,男孩本就不介意去帮太爷化解这些灾祸。因为待在太爷身边,自己做事也能更随心所欲,太爷一贯的行为逻辑,本就和所谓的正道不搭。
当然,也有可能现在的这个正道本就是假的是错的,太爷的做事风格,才是真的卫正道。
但换个角度想,要是自己没来,太爷可能也就不会碰到这件事了。
因为,没有自己,太爷拿着那块指南针,都找不到周庸家。
晨曦初现。
彻底累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