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爷爷。”
“转过来,对着爷爷说。”
李追远转过身。
正对着自己的,是一张没有脸皮红通通的脸!
刹那间的惊愕和思考后,李追远举起手,张开嘴,正准备发出尖叫声时,这张脸却忽然贴到了他的面前:
“小远啊,你慢了一步哦。”
李追远的神情凝滞,手举到一半停住了,嘴巴张开,却不敢尖叫。
“小远啊,你刚刚是不是在想,自己该不该吓得叫出来呢?”
李追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这孩子,怎么像是不认得我了一样?”
相似的一句话,今早自己陪太爷遛弯见到丁大林时,丁大林就说过。
它,确实昨晚就看见了屋顶上的自己和润生哥。
“我会,帮你种树的。”
“呵呵呵……”
它的手,抚摸上男孩的脸,轻轻拍了拍。
“你演得这么好,让我都有些分不清楚了,我和你,到底谁才是披着人皮的那个?”
……
“滴呜!——”
电流声将李追远惊醒,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话筒。
“小远啊,把话筒关掉,爷爷耳朵痛哦。”
李追远将话筒关闭,电流声消失,他转过身,看向丁大林。
丁大林抬着头,热毛巾敷在他的脸上,将他整张脸完全盖住。
他的声音,自毛巾下传来:
“小远啊,你本地话是刚学的么?”
一样的问题。
李追远疑惑,刚刚的一幕,是自己的幻觉么?
“嗯,刚学的。”
“以前在哪儿生活来着?”
“幽州。”
“呵呵呵……”
丁大林发出了笑声,揭开了自己脸上的毛巾,露出了一张正常人热敷后略显红润的脸。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丁大林走到李追远面前,他的手,再度摸上男孩的脸。
“爷爷我,挺喜欢你的。”
“我也很喜欢爷爷送我的红包和礼物。”
丁大林的手下移,抓住了男孩的右手,将其摊开。
李追远右手掌心处有一记烧伤痕迹以及五道血痂。
丁大林无视了那五道血痂,用指尖抵在那道烧伤痕迹上,故作惊讶道:
“瞧瞧,你的皮,是不是差点烧破了?”
“是我贪玩,自己不小心弄的。”
“那可得小心,皮破了,可不好补啊,就算是找到了新的,也没原来的好,你说对不对?”
“嗯,爷爷说得对。”
丁大林露出笑意,左手举起,缓缓握拳。
当初,阿璃都能看出来这记烧伤是李追远自残造成的,何况它?
可李追远现在完全摸不清楚它的脾性,按理说,自己已经劝太爷答应帮它种树了,这件事应该就此告一段落。
可它,似乎还想继续与自己发生点交集。
李追远开始羡慕谭文彬了,有时候懂太多,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稀里糊涂的好受些。
忽然间,剧烈的疼痛感传来。
李追远低下头,看着掌心处本已愈合的烧伤疤居然重新裂开,这一处的掌心皮肉开绽。
心跳,开始加速,这种眼睁睁看着皮肉裂开的感觉,太过惊悚。
仿佛下一刻,它就会扩散出去,整张皮被剥开,自己血淋淋地走出。
李追远眼角余光看向金秘书,她依旧端着脸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看向这里。
丁大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的眼里,流露出挣扎。
随即,他的脖子开始忽的朝右忽的朝左,脸上的神情也不断发生变化,从慈祥到平静到阴沉再到贪婪。
最后,
他猛地仰起头:
“畜生,我被你骗得好苦。”
……
“咚!”
话筒落在了地上。
李追远咽了口唾沫,他转过身,看见正在洗脸的丁大林。
只见他双手掬起水拍在脸上,再搓了搓脸,最后拿毛巾擦了擦。
第三次了。
只不过这次,丁大林没再问自己口音的问题,他没说话。
门被推开,撞在了金秘书背上。
门被弹了回去,金秘书纹丝不动。
“哎?”
门外,传来李三江的声音。
李追远知道,刚刚那几次,不是幻觉,因为太爷上大号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有一段时间,确实被挪用了。
金秘书挪开身子,门被打开,李三江对丁大林道:“我家骡子来了,我就先装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