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看走眼了,真是矮个子里拔高个。”
“不,您没看走眼,真的是山中有大王。”
“怎么说?”
“被一口剥了。”
“剥了?”柳玉梅有些难以理解这个词,要是说“一口吞”还更好懂些。
李追远挺想把昨晚的事完全告诉柳奶奶的,但奈何在这家里,必须得打哑谜。
“好了,吃好了。”李三江放下粥碗,站起身。
刘姨说道:“锅里还有呢。”
“昨儿个吃喝太多了,弄得现在没胃口。
明儿个是西村那儿办斋事,润生侯,你跟我去大胡子……哦不,是去丁老头家,把桌椅碗筷这些都收回来,下午就给西村那户送去,对了,昨儿还送去了一对灯笼,可不能忘了拿。”
润生抱着一大盆粥缩在角落,假装没听到。
“嘿,润生侯,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大爷,我今天不舒服。”
“行,不舒服是吧,那我自己去,我还没老到走不动路。”
说完,李三江就去把板车推了出来。
李追远和润生马上早饭也顾不得吃,跑了上去。
“太爷,我和润生哥下午去收,不用你去。”
润生也应和道:“嗯,我下午去。”
李三江看着润生,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也没发烧啊,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一点,不打紧。”
“呵。”李三江冷笑一声,伸手从兜里拿出钱,递给润生,“吃完早饭去郑大筒那里好好瞧瞧,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
润生不好意思接钱,他是装病。
李追远伸手接过钱,放进润生裤兜里。
“太爷,我待会儿陪润生哥去,去了郑大筒那儿,再去收碗筷和灯笼。”
“没问题再去收,有问题喊太爷我去。”
李三江放下了推车把子,抽出一根烟,点燃,按照习惯,他这是要饭后遛弯了。
“太爷,我陪你去散步。”
“你早饭还没吃好呢。”
“我和您一样,昨天吃得太好太多了,今天有点不消化,吃不下。”
“你昨天也没吃多少,倒是那位壮壮,吃得那叫一个多。”
正在扒粥吃的谭文彬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大爷,我叫彬彬。”
“走,太爷,我陪你走走。”
“嗯。”
李三江还是喜欢和小远侯散步的。
李追远则是担心李三江散着散着就去了大胡子家,保险起见,还是盯着一起。
果然,刚走上村道,李三江步子就朝大胡子家方向走去。
“太爷,我们去小卖部吧。”
“这么早去什么小卖部,还没开门呢,待会儿太爷陪你去买东西。”
“那我们去刘奶奶家看看?”
“我和刘瞎子平日里没什么好聊的。”
“那咱去那边走走,那边风景不错。”
“这村儿里的风景,什么时候分出个好坏来了?走,小远侯,咱去你以后的家看看。”
“我以后的家……”
“等丁老头一蹬腿,可不就是你家了么?走,咱去瞅瞅,他蹬腿了没,嘿嘿。”
“太爷,人才刚乔迁,这么早去打扰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乔迁又不是新婚。”
往前走了几步后,李三江自己停了下来,琢磨道:
“好像也对,他身边那个秘书,天知道是用来干啥的,估摸着现在还睡一被窝里没起呢。”
“就是。”
李三江脸上露出笑容,加快脚步:“哈,那我就更要去看看了!”
见哄不住太爷,李追远只得上前抓住李三江的手臂,实话实说道:“太爷,昨晚大胡子家出事了,那整个戏班子包括丁大爷,全部都被剥了皮,死得可惨了。”
“小远侯啊,你大早上地编什么瞎话呢?”
“太爷,我说的是真的。”
“假的不能再假了,呵呵。”
李追远有些无奈,次次都是这样,关键时候太爷总是不信。
“小远侯,你看,那群剥了皮的人来了。”
李追远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去,一辆满装着音箱设备的卡车,从前面驶来,驾驶室里坐着四个,后头车厢里还站着好些个。
全是昨天戏班子的人,全都好端端的。
在看见李三江后,司机还按了按喇叭。
后车厢上的人,还挥起了手打起了招呼:
“李大爷,起这么早啊。”
“对啊,遛弯呢。你们昨儿个表演了一宿,今儿个也这么早啊。”
“得赶下一趟的活儿呢,车上凑合睡了只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