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女人的头发,将头发缠绕在手中后,他开始发力。
女人身形没一点变化,继续在江底前行,薛亮亮原本向上发的力道转而变成了向下的贴合,这使得他整个人,贴在了女人后背上。
头发开始变长,长得不可思议,而且它们极为坚韧,哪怕就几根挂在那里,薛亮亮也无法扯断,反而越是企图脱离就被捆缚得越紧。
到最后,他几乎变成了自背后抱着女人而女人正背着他行进的姿势。
绝望的窒息感仍在持续,薛亮亮已经无法去计算自己到底多久没呼吸了,他很难受,很痛苦,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依旧还保持着意识清醒。
这绝不是什么幸运,因为它能让你更清晰直观地品尝煎熬。
现在,他已经在祈求自己可以快点淹死,好早点解脱了。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居然出现了光亮。
长江底下,怎么会有光?
而且在光亮映照下,隐约可见房屋的影子。
江底,不仅有光,而且真的有村镇。
忽然间,薛亮亮只觉得原本束缚着自己的头发全部飘散开了,连那只被粘着的手也可以松开。
他整个人没有向上漂,而是落在了地面上。
女人继续在前进,顺着光的指引,不断走向那座依稀可见的村镇。
薛亮亮无比惊恐地发现,不仅只有身前裹挟着自己下来的这个女人,在自己视线所及的江底黑暗中,好像还有很多道身影,都是长发女装,穿着不同风格甚至是不同时代的服饰。
她们个个面容死沉,走路时不带情绪,都正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身边的水流,好像出现了一个固定的流向,瘫坐在地上的薛亮亮,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朝着那个方向拉扯。
他本能地想要抓住身下一切可以抓取固定的东西,却都失败了,抓石头石头被掀翻,抓泥则被自己带起一片泥浆又很快稀释消散。
无论他此刻多抗拒多不愿意,也都无法改变他正被强行拉走的现实。
终于,
离那光更近了,远处看时只是一道的光亮,近了看后才发现,是一道道红白色的灯笼光源笼统汇聚到的一起。
而那村镇的身影也变得更立体也更清晰,一座座屋舍,整齐排列,每一户门口,都有一个壁龛,上头点着长明灯,散发着绿幽幽的光亮。
自己的正前方,则出现了一座牌坊,很巍峨,也很古朴,上面沾染着大量的青苔。
两排吊式灯笼分挂在两侧,自上而下,由大到小。
左侧是红灯笼,代表喜庆;右侧是白灯笼,预示死寂。
薛亮亮看向牌坊正中央,上面有三个字。
从右往左念,
“白家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