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闭症征兆,在我们的问诊中,这应该和他的家庭情感生活有关。
他很渴望来自母亲的关心与陪伴。
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的疗程中,作为孩子的母亲,你要尽可能地配合我们,这样你的儿子才能重回健康。”
听完医生的话,李兰低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李追远,问道:
“好玩么?”
“妈妈,我……”
医生看不下去了,他伸出手挡住了李兰:“女士,你不应该对你的儿子这般严厉,他现在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你必须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否则以后……”
李兰没继续听下去,转身就走。
“女士,女士!”任凭医生怎么呼喊,她都没回头。
李追远小跑着跟了上去。
李兰在卫生间前停下,李追远也停了下来,这里正好有一面大镜子,映出了母子俩。
李追远看见镜子里的妈妈,她在盯着镜子里的她自己,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厌恶。
连带着当她将目光下移,落在镜子里的李追远身上时,眼里的厌恶依旧没有消失。
“妈妈……”
李追远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李兰的袖口,他很想问妈妈,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像以前那样喜欢自己,而不是近几年以来变得越来越淡漠。
他相信自己只要知道了,就能很快改正,因为他学东西很快。
“阿兰,阿兰,阿兰!”
外面,传来爸爸的呼喊声,他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顾不着喘气,紧张地问道:“阿兰,小远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爸爸。”
“哎,儿子。”
李追远被父亲拥入怀抱。
李兰看着这对正在相拥的父子,她似乎在努力克制,但嘴角的肌肉依旧微微翘起,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男人抬起头,看见了。
这一刻,过去不断积压在心底各种情绪,终于无法再抑制,他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发出着低吼:
“阿兰,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满意,你就非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们?”
吼完,他坐在地上,哭了。
“爸爸,不哭。”李追远上前,想要帮父亲擦拭泪水。
却又正好迎上了母亲的目光,他当即停下了所有动作。
李兰闭上眼,过会儿,又睁开,然后她转身向外走去,留下原地的父子俩。
李追远看着前方,锃亮的瓷砖上,倒影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
……
“为什么你还在?”
床上,对着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自己”,李追远问了第二遍。
可对方,却依旧没给出回答。
李追远摇了摇头:“谢谢你,帮我在那次检查里骗过了医生,但你不存在的。”
自己,没有精神分裂。
话音刚落,薄被落在了床上。
先前那个裹着它瑟瑟发抖喊妈妈的“自己”,不见了。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四周,忽然传来清晰的水流声。
浓密的黑暗终于褪去,转为一种淡墨泼洒出来的灰。
但至少,能见度是上来了。
李追远慢慢站起身,再次环视四周。
他是站在床上,却又像是站在船上。
因为周围,是漆黑翻滚的江涛,而江水里,则漂浮着一具具尸体,尸体密密麻麻,如同望不到尽头的稻田。
“太爷说,坐斋后我就能恢复正常了。
可为什么,我还是做了梦。
而且,
还是这样的梦……”
此时,江面上好像是起风了。
风从那些尸体间穿过,带来死倒身上独有的尸臭。
比稻香,浓郁无数倍。
李追远站着看了很久,他甚至还走到床头位置,用手撑着床栏看。
他不知道这个梦还要持续多久,自己好像也没有主动醒来的办法。
不过……
李追远在床上坐下,将乱了的薄被整理,再整齐折叠,躺下,将被子盖在自己肚子上。
嗯,
他准备睡觉。
……
“嗯……”
李追远睁开眼,外面的已经天亮。
他知道,自己真的醒了。
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整个人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李追远不由疑惑,难道在梦里睡觉,就是真正的深度睡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像昨晚那样的梦,他不仅不介意了,反而有点留恋。
毕竟,再恐怖的噩梦,经历得多了,他也能习惯。
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身上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