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没过膝盖,没过腰,没过肩膀,最后……没过了脑袋。
“噗通!”
李追远感觉自己身上一松,直接坐在了地上,李三江见状马上跑过来,护住孩子。
“伢儿,你还好不?”
李追远没回答,而是怔怔地抬手,指向前方。
前方,是小黄莺的身影,她双臂前伸,双手张开,像是在摸索,虽然走得很慢,却也是来到了鱼塘边,然后,走入水中。
似是感知到了身下的水,她慢慢放下了双臂,走得也越来越稳。
她开始扭动起了腰,像是又跳起了昨日就在这坝子上对着这鱼塘跳过的那支舞。
她的舞依旧很不专业,现在关节僵硬,跳得自然就更不标准,但她却跳得很投入。
她的身影在这夜幕中,时而没入时而突兀,忽隐忽现。
每一次显现时,水面就多往她身上淹了几分。
渐渐的,她那旗袍开叉下的腿已经看不见了,她扭动的胯也看不见了,她那不是很高耸却靠衣服硬勒出来的胸也看不见了。
水面没过她的脖颈,将她头发晕散开,她举起双手,面朝着夜空,依旧在表演着。
很快,她的头也没入了水面,水面上,只余下她的双臂,又逐渐余下手腕,再余下双手……
等双手也缓缓隐没进了水面,只留下一团黑色的水草。
到最后,伴随着最后一道涟漪,
一切,
都不见了。
李三江将李追远背起,弓着腰小跑离开,等跑出去好长一段后,才将孩子放下,边掏出烟盒边捶着自己的老腰。
见孩子站在那里发着呆,他开解道:“听太爷的话,就当是做了一个梦,明儿个醒来后,就什么都忘记了。”
李追远听话地点点头,但他觉得,刚刚那个画面,他可能是忘不了了,会一直定格在自己的记忆里。
抖了抖烟灰,见伢儿依旧情绪低沉,李三江逗弄道:
“小远侯,你可以想想马上能让人开心的事嘛。”
“开心的事?”
李三江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大胡子家方向,回答道:
“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