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挂断电话以后。
把大哥大重新挂回腰间,就愣在原地,他在考虑这一通电话,里面自己有什么得失。
这时,旁边传了一个声音。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的刚才那些狗屁条件,根本就不算什么,福利棉纺织厂想要改革成功,真正需要解决的是冗员的问题,刚才你为什么不提?我明明告诉你了。”
老人家站起来,冲陆阳吹胡子瞪眼。
陆阳不傻。
也是反应过来。
冲着老人道:“你老认识我?你早知道我不是来要账的?可我们应该不认识吧?也从来没有见过。”
陆阳很确定。
除非,蒙叔叔昨天晚上,就给眼前这个老人,他的师兄打过电话。
可不应该。
蒙叔叔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不会至于,把自己的计划给透露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对方也就不值得自己尊敬了。
果然,老人瞅了陆阳一眼。
然后就转身,往自己的书房里面走去,在陆阳奇怪的眼神中,手里面拿着一张报纸走了出来。
“给。”
“自己看吧。”
陆阳下意识的接过报纸。
发现这是一张宝庆日报,头版头条,就是一张黑白照。
里面自己夸夸而谈。
旁边,还有许副市长在给自己鼓掌。
报纸以评论员的方式写道:“年轻企业家:重新定义企业家的担当。”
其中,通篇内容,大量引用了自己的原话。
尤其是那句,自己引用的孟子的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更是连字体都被特别加粗。
“小伙子,现在明白了吧?”
“明白了。”
陆阳苦笑道:“我就说嘛,一个能做到厂长位置的人,怎么会毫无警惕心,老伯,你应该是故意,把厂里的难处,还有机密,都全部告诉我的吧?”
真是的,居然没有一个省油的。
陆阳发现,从自己创业开始,遇到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年龄比较长的人,如果不是多了几十年的记忆,让自己的见识,被充实了许多,换成是没重生前,这个年代的自己,和这帮人打交道,恐怕就是被人卖了,自己还得替他们数钱。
老人家却很生气的道:“你既然都看出来了,也知道了我的用心,明明我都把答案告诉你了,你为什么不在刚才的电话中,不把削减冗员要求也一并提出来?
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错了什么?
福利棉纺织厂,真正需要改革的地方,恰恰就正是冗员上的臃肿,不干活的,比干活的人都还要多。
可笑不可笑?
而且这帮人还是大爷,你根本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也开除不了他们,人家关系错综复杂,涉及到市里的各个阶层,机关单位,我都拿他们没有办法,小伙子,你以为你收购了厂子,花点钱,养着他们,就没事了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要么你就把他们这帮人清除出去,要么即使你收购了厂子,你也开不起来,迟早也还会遇到和我一样的问题,到时候,你有多少钱,你也都不够赔。”
陆阳笑道:“那老伯,你就不怕,我连你也一起开除吗?”
老人家吹了吹嘴唇边花白的胡子,气呼呼道:“不识好人心,是不是?随你,你要把我开除了,我还乐得清闲,说定了啊,到时候,谁不开除谁是小狗。”
赌气的话,张嘴就来。
陆阳嘿嘿一笑:“老人家勿怪,我开玩笑的,有句老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您老就相当于这福利棉纺织厂里面的一宝,没有您老的坐镇,那帮冗员们还不得反了天了,是不是?”
“哼!”
“算你识货。”
老人家把头撇到一边:“说吧,你想怎么样?冗员问题必须要得到解决,要是不解决,这厂没法重组,小伙子,我劝你还是拿着钱,去另外开一间新工厂来的划算。”
这话不假。
若不是觉得这样继续干下去,也是实在没机会,把濒临破产的厂子挽救回来。
他又岂会说刚才那些话?
陆阳想了一下,自己还是别瞒了,尤其是不应该瞒着这眼前的老伯,于是就道:“老伯,对付凡是不讲规矩的人,咱们也得要不讲规矩才行,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
这帮人来头都很大,敢吃空饷,那肯定背后有人啊!
我要是一上来,就敢提过分的要求,把这些冗员们都裁掉,只留下肯吃苦耐劳干活的工人。
你猜,即使是有许副市长帮衬,它上了常委会,通过的可能性大吗?”
老人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