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雪牵着谢清漓的手直接回到映雪居,母女俩一见如故,丝丝暖流在两人心头流淌。
两人正在用膳之际,姜慕雪的大丫鬟盼春疾步进来,她面色焦急道:“夫人,老夫人突然两腿一蹬、驾鹤西去了,侯爷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埋怨小姐气死了老夫人,此刻他已经跑去了祠堂,说要去请家法惩罚小姐!”
姜慕雪和谢清漓皆是一惊。
谢清漓深感遗憾,谢老夫人,谢家真正的掌舵人,谢景元身后的谋士,前世在姜家倒台后,可谓风光无限。这一世,她与谢老夫人还素未谋面,谢老夫人却死了?死得这样容易,真是便宜了她!
姜慕雪则满脸忧虑,漓儿刚进侯府,侯府就闹出了这么多事端,若是传扬出去,必会有损漓儿的名声。
思及此,姜慕雪拉着谢清漓匆匆向松鹤堂走去,东陵最重孝道,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
刚刚走出映雪居,远远的,便听到松鹤堂传来阵阵哭声,看来谢老夫人是真的去了。
姜慕雪加快了脚步,她边走边叮嘱道:“若是你父亲真的要对你不利,你就躲到阿娘身后,有阿娘护着,别怕!”
谢清漓乖巧点头,内心却是冷嗤,谢景元想惩罚她?做梦,大不了就暴露她会武功的秘密,她一定会把谢景元打得不知东西南北。
……
当姜慕雪和谢清漓走进松鹤堂时,屋内众人立即停下哭嚎声,齐齐看向两人。
谢清瑶双眼红肿,她指着谢清漓,怒声道:“是你,都是你,祖母是被你气死的!”
谢老夫人死了,最伤心的人竟然是谢清瑶,她最大的靠山、她所有的筹谋,都随着谢老夫人的离世而化为乌有,她愤怒得无以复加,她埋怨姜慕雪为什么要戳穿这一切?她痛恨谢清漓为什么要回来?
姜慕雪冷冷道:“谢清瑶,休要给漓儿泼脏水,漓儿从未踏足松鹤堂,为何要将老夫人的事算在她头上?!况且,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
谢清漓已经走到榻前,打量谢老夫人,只见她脸色发青,的确是死人之相,但再细细观察,便能发现她的胸口还有极细微的起伏,大概是痰迷了心窍,若是出手及时,还有救!
恰在此时,一声暴喝传来:“孽女,我今天定要打死你!”
谢景元怒气冲冲跑进来,他手中攥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鞭子,这就是谢家的家法。他刚刚去映雪居寻人,却扑了个空,走了这一路,心中的怒意更是蹭蹭上涨!
谢景元的身后还跟着两名中年男子,其中一人紧跟着谢景元的步伐,同样满脸怒容,此人正是谢景元的胞弟、二老爷谢景良,另一位则落后了几步,面色不见愤怒,只有一丝悲伤,正是谢景元的庶弟、三老爷谢景文。
看见谢清漓站在老夫人塌边,谢景元目眦欲裂,他飞速奔向谢清漓,同时将手中的鞭子挥出。
姜慕雪见谢景元来势汹汹,急忙挡在谢清漓身前。谢清漓却快速拉开姜慕雪,身形微闪,谢景元的鞭子便重重地打在了谢老夫人身上。
屋内所有人都愣在当场,他们明明看见鞭子是冲着谢清漓去的,为何最后挨打的却是谢老夫人……的尸身?
鞭笞生母尸身,谢景元这是触犯了大不孝之罪,若是被朝中那些御史知道了,他的官途大概也到头了!
手中的鞭子灼烫着谢景元的双手,他扔掉也不是,继续追着谢清漓打也不是!
谢清漓的内心也在纠结,到底救不救谢老夫人呢?作为仇人,她自然恨不得将谢老夫人抽筋拔骨,但作为医者,见死不救违背了师父当初教授的医者本心。
抬头看向屋中众人,谢清漓心中冷笑一声,救与不救,就交给谢老夫人这些孝子贤孙们决定吧!
她朝仍在呆愣的谢景元微微福身,急切道:“父亲,祖母还有救,请快救祖母,否则再耽搁下去,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
屋内瞬间爆发出嘲讽声,谢老夫人脸色都已经发青,谢清漓却说能救?这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姜慕雪急忙出言制止道:“漓儿休要胡说,阿娘知道你舍不得祖母,但事实已然如此,就让你祖母安心去吧!”
谢清漓语气焦急道:“阿娘,漓儿并未胡说。漓儿在乡下时,村里有个老太太也像祖母这样,大伙儿都以为没救了,但她的儿子却不放弃,跑去请了村里的赤脚大夫,赤脚大夫看过后说是痰迷了心窍,把痰吸出来就好了,后来她果真被救活了,如今依旧身体健朗。”
她微微一顿,朝着谢景元哀求道:“父亲,再晚就来不及了,求您快救救祖母!”
谢景元将信将疑,若是母亲能活过来自然是极好的,但若是救不回来,他看了看谢老夫人那张发青的脸,从尸体口中吸痰出来,想想就恶心,那将是他此生的噩梦!
他冷声道:“自然要救母亲,但男女授受不亲,即使是母子也该避嫌,这种事还是由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