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没事的!”梁自强回了句他们。随着越拉越近,中年男人与多宝已经近在船舷下方。
好在梁自强跟朱天鹏都是力气很大的人,虽然拉得吃力,但还算能控制得住。
而且他们都扎开马步,站桩似的让自己在船上扎得稳稳的,以免真的一个不小心掉下海去。
中年男人的身体渐渐在船舷外一点点往上升,他还没忘记把左手中的大盆往上一扔,扔回了船上。
腾出来的手臂,则向上用力一攀,抓住了船舱的边沿。
这样,一手抓绳,一手攀船沿,就省事很多了,整个人攀上了船去。
随后,多宝也被拉上了船。
此时,中年男人全身是水,连头发都被水泡得一缕一缕,鼻梁上的金属框眼镜也早已不知去向。
整个狼狈不堪,跟落水前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但这人倒没有想象得那么惊慌,连脸上的水都不擦两把,就先开口向梁自强道谢起来:
“多谢小伙子了!今天要不是你们搭救及时,我这条命怕就扔在这片海里喽!”
梁自强与朱天鹏连声客气了两句。梁自强问:
“今天老谢怎么没在船上?”
中年男人正开始抹掉额头跟脸颊的水,闻言停顿了下,很意外地问:
“你们认识老谢?他今天在漂木岛打理蚝跟鲍鱼,船今天是我开,去了趟城里谈生意,这不刚从城里回转过来,就碰上那两个在炸礁石!这两个混帐东西可恨之极,非但不听劝,竟还敢对我下毒手!对了你们怎么认识老谢的?”
梁自强发现这人跟他们所有的村里人说话、举止都大不一样,开起口来话不少,但都是不紧不慢地徐徐道来。
即便提起刚刚才差点要了他老命的两个炸鱼者,也不像村民那样愤怒爆粗,顶多只一句“混帐东西”。
前头劝阻那两人炸礁时,也是同样的说事、论理,不慌不忙。
“你就是漂木岛上那个蚝场的场主吧?”这时梁父也把船慢慢并拢过来,看了两眼中年男人,问道。
中年男人倒是一点没掩饰:“也不是什么场主,就是在岛边养了一点蚝和鲍鱼。我姓邱,邱冬至。你们叫我老邱就行了!”
“那可不就是场主嘛!”另一条船上邓招财的大嗓门忍不住插话了,指了指梁自强方向道,“上次你们那个老谢玩儿电鳐,玩大了,把自己电死过去了。就是强哥起死回生把他重新弄活过来的!”
这话说的……
梁自强自己都不敢认。什么叫电死了又弄活过来,搞得好像他能在阎王爷那里说得上话似的。
其实不就是电晕倒了,给救醒吗。
但这次邓招财离谱的语言风格,老邱却是听懂了,当即欣喜道:
“这事老谢回岛的时候跟我说过。原来把他从电鳐手里救起的人也是小伙子你啊!这不行,得知恩图报啊,老谢有没感谢你们?”
“谢了谢了,”梁自强心想老谢那人简直太知恩图报了,你不让他报他都能按住你不让走,“还不只口头谢个不停,后又特意带我们去了一座笛鲷岛,这不你看船里,我这大几十条笛鲷,就是今天从那岛上刚钓了回来的!”
邱冬至看了眼他桶里盆里那些笛鲷,梁自强本以为他会点头说好。
不料老邱颇有些不满,拉了拉脸:
“老谢这可有点不像话了,知恩图报是这么报的吗?也太轻描淡写了!他那命就只值这点鱼?一会我跟他讲讲,让他给你们实实在在好好感谢感谢,来点像样的!”
梁自强他们闻言,一个个登时张大着嘴忘记怎么合拢。
整座笛鲷岛现在他们才只钓了正面,背面的礁石丛都还没开始动呢!
正面背面一起算下来,笛鲷能卖到的钱可一点也不少!
就这,都还不够实实在在?
反正长这么大,梁自强是还没被哪个人这么扎实地感谢过。
原来老谢都不算啥,眼下这中年人才是个更加执著于“有恩必报”的主呀!恍然间,梁自强突然有点明白,老谢那种非报答不可的强迫症是从哪儿来的了……
正说着话,就见不远不近的海面又多出一条船,似乎是望见了这边,一路向这开了过来。
等到开近,梁自强一眼瞅出,正是老谢,今天却是开了另外一条木船在海上。
“邱场长这是咋回事?”
老谢见海面漂着浮鱼,邱冬至又跟个落汤鸡似的,便着急地发问。
邓招财、梁自强几个七嘴八舌很快就把完整的真相拼凑给老谢听了。老谢可没那么慢条斯理,听完后当场在船上擂了两拳,爆粗骂人。
“你先别捶船,”邱冬至开口道,“叫阿强的这小伙上回就从电鳐手里救你一命,这回又从海里把我拉上来,这是两条命了。你整这么点鱼给人家算什么事,一会咱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