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忙碌中过得飞快,一转眼,从3月初到了3月中旬,陈香贝孕期也已经差不多有六个月了。
往日轻盈的她,这时走路变得慢悠悠的。这一世由于孕期的营养基本都跟上了,人也得到了休息,一向苗条的她竟是微微有了一点丰腴的味道。
这点,尤其晚上梁自强最为清楚。不仅有了几分珠圆月润的风韵,而且她的皮肤比起女孩时期,也要更加的白晳了。
快要接近3月20号时,梁自强瞅了个好天气,用船载着她,再次去往了县里的医院。
这次医生首先替陈香贝量了个血压,显示血压正常,然后便是听她的心跳,以及胎心。
也不知医生是不是还记得他们俩,这次听完了胎心之后,主动问陈香贝:
“想不想自己听听孩子的胎心?”
“能听清吗?”陈香贝当然想了。
“现在六个月,胎心可是够清晰的了,你自己也能听清的!”医生将听诊器递给她。
陈香贝接过来塞进耳朵,这次听着听着,脸上的酒窝就越来越深了,笑容很甜,居然还头一回有了一点慈母的味道。
媳妇这是光听着胎心就进入角色了啊……
她听罢就递给梁自强听。他才一塞进耳朵,就听到了清晰的律动,越过羊水的覆盖,奔入耳中。
那节奏比起他自己作为成年人的心跳可要快太多了,令人不免产生一丝错觉,好像肚子里那小家伙此刻正心情特别激动似的,扑通扑通,小鹿乱撞。
这一刻梁自强真切地感觉到了小生命的到来,不知为什么,眼前竟有不自觉地浮现出前世一对儿女的面庞与身影来。
听完胎心,医生又替她检查了胎位。无需B超之类设备,医生仅凭借手感和经验,很快就判断出孩子的胎位正常。
结束检查后,医生叮嘱,从这以后,要每一个月就过来检查一次。等到满了八个月时,就改成每半个月前来检查一次。
“小鼓一样的,他的心跳好有意思啊!”走出医院后,陈香贝轻轻摸着腹部,还沉浸在那种感觉里。
这次在县城,他没买麦乳精,而是给她买了奶粉。这个年代还买不到专门的孕妇奶粉,他买的是婴儿喝的那种奶粉。此前在医院问过医生了,每天不喝太多,适量喝这个是可以补充一部分营养的。
买不到牛奶,这个算是能够替代了。
很快,四月到了。从三月末到四月一号,连续几天艳阳高照,气温也上来了。
此前三月下旬梁自强去过一趟龙居岭,还没有春汛。现在随着气温上升,春汛应该是真的到来了。
从昨天起,梁父叫上梁天成,开始了新一年的头一回开工出海。村里其他村民也同样拜了拜妈祖,纷纷开船出发,沉寂几个月的海面重新呈现出一番热闹景象来。
反倒是梁自强,由于阿丰还在县城中学附近呆着,他连个出海捕鱼的搭档都没有。
直到四月一号这天,一大早,梁自强正漱口呢,就听有人叫着阿强。
抬头一看,朱天鹏还真是说到做到,赶过来给他帮工来了。
“砖窑那边你已经辞了?”梁自强问。
“不辞还说着玩不成?最近天气好,想着现在海上应该开始有鱼搞了,今天我就跑过来了!”朱天鹏走近过来冲他道。
还好早上家里稀饭馒头都有,当即叫上朱天鹏一起吃早饭。
饭后拿上那些渔具、箩筐,用板车推着去海边。梁自强因为早在三月初那次出海就已经拜过妈祖了,这次也不算新年的头一回出海,因此早上就没再去妈祖庙那边。
两人到了海边,李亮、邓招财也拜完妈祖过来了。
“元帅,你怎么又过来了?这是以后都长期给强哥做搭档了?”邓招财一见到朱天鹏出现,便凑过来惊讶道。
朱天鹏要过来帮他一起出海的事,此前梁自强还没跟这两人提起过,所以他们自是有点意外。
朱天鹏拉下脸:“你自己胖得跟头猪一样的,好意思叫我元帅!阿鹏就阿鹏,有名字不会叫?!”
朱天鹏的生气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开船去龙居岭的途中,李亮、邓招财叫了一路的“元帅”。
一路开行,渐渐到达了龙居岭。
这次与前几次过来寻找春汛的状况大为不同。
刚穿进海峡,便见海峡中水面洒开了无数雨点般的泡泡纹,泡泡之下,浮动着一道道灰青色的背脊。
这些身体线条流畅、修长的鱼儿,游得很是欢快,而且游速不慢。
一眼望去,灰青色均匀地铺满了海峡,也铺满了稍远处的海面。如同赛马一般,争着抢着,宣告它们的浩荡回归。
两条船是驶往前头去,而它们却是从龙居岭涌进海峡来,一时间,船与鱼,如同狭路相逢。
“嚯!”站在梁自强旁边的朱天鹏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