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多放几天,以后有空了再来捞!”李亮透露道。
“这货……”梁自强只说了两个字,不知该拿什么词去评价邓招财。
邓招财很早就没了爹,母亲一路操劳,到这几年也成了个药罐子,一年四季得吃药。时不时病情加重一下,还得上医院。
自从邓母患病,邓招财的哥嫂就甩手彻底不管她了,平时都靠邓招财一个人养着,生病照料靠他,买药送医院还是他。
但是说实话,一起夜捕了这么久,梁自强从没听到阿财嘴里头冒出来半句怨言。
独自照料重病的母亲,他仿佛天经地义。那对哥嫂,对他来说就像是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谁敢想,一个在全村出了名的煞星,跟个鲁智深一样的莽汉,回到家端起碗给老娘一口口喂药、喂饭,独自洗尿裤的情形?
一个是蛮不讲理被骂没人性的邓招财,一个是细心体贴在破屋里独自担当起人性的邓招财。
梁自强没法说,哪一个才是他。
也正是因为家境糟糕成这样,邓招财一直没有自己的船,给朋友李亮当帮工的同时,全靠蹭着李亮的船,放海底窜挣钱养家。
这会,梁自强、李亮沉默了一下,都没有围绕邓招财的事继续多说什么,两人各自捞起自己的海底窜来。
梁自强捞起第一网海底窜,鱼获感觉数量还行,就是杂鱼太多。
再又捞起一网,他忽然开口冲李亮大声喊道:
“卧靠,我今天这什么狗屁眼神,浮筒都看错,把阿财的海底窜给捞上来了!”
李亮那边闻言愣了一愣,半晌声音回传了过来:
“草,老子这眼神也不比你强,也是看错浮筒,白费力气把阿财的捞了!”
隔着波光荡漾的海面,两条船上的男人忽尔都笑了: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今天出来也不撒网,有的是时间,干脆替阿财这个二百五把窜窜全都捞了?回去到郑六那卖了钱,顺道给到阿财就是了,也不耽误我俩什么事!”
“也行,那就将错就错,帮他全捞了!狗日的阿财,又省了好多力气!”
两人没有商量过,却比商量过还要整齐,一网接一网,帮阿财把那十张海底窜全都捞了。
“阿强你那边怎么样?我这边连续几张,都没什么梅童鱼啊?”李亮收了几张海底窜,高声问道。
“我这一样的,梅童鱼少了,多出来的全是几分钱那种的杂鱼!”梁自强回着。
他发现,不管是帮邓招财收起的海底窜,还是自己的那几张,梅童鱼都变少了。
其实也不是第一天出现这样的情况了,这段时间,梅童鱼是在逐步减少,只是今天看起来更加明显了。
按说接近海底层的鱼类,倒还不至于因为天气原因而剧减,最大可能,应该是连续在观棋岛这一带放了太久的海底窜,这一带海底梅童鱼的量也是有限的。
“看来这附近的梅童鱼快被咱们捞完了,该挪地方了。换个鱼多的地方,年底还能放几轮。有哪个岛合适点,得跟观棋岛一样,不能太远。”李亮琢磨起来。
“香螺岛怎么样?我以前在那钓到过梅童鱼,说不定水底下应该不少。要不要去那试试?”梁自强也意动了,想了想,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