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一轮的夜捕开始了。
一般来说,三条船都会先去可能有扁舵鲣之类大鱼的海域,逗留一两个小时,如果有扁舵鲣被引诱前来,一晚上就以这类鱼为主要捕捞对象。
有时实在没有,再考虑去捕捞刺巴鱼之类的便宜鱼。
凌晨,三条船依然悄悄停泊在观棋岛的岛礁后边。
“你们说,这狗东西是不是能掐会算?以前没守夜,他隔三差五就来偷,连着偷了我们家三四次,现在一直守着,他却连个鬼影都不见了!”
钟明守了这么多次开始有点泄气,同时又百思不解,开腔道。
“确实有点摸不透!”
梁自强也有了这种感觉,但他想过了,能掐会算是肯定不存在的,至于悄悄发现了他们的灯光也不太可能。
原因很简单,对方要发现他们就意味着自己的船也来到了附近。大夜里,无论船灯,还是开船的响动,都会变得非常明显,梁自强他们六双眼睛、六对耳朵,不可能丁点都没察觉。
“可能碰巧这阵子没来偷吧!”他只能归因为巧合了。
今晚是轮到钟康、钟明兄弟守第一波,然后是李亮、邓招财两人接着盯,最后才是叫醒梁自强,让梁自强兄弟俩一直盯到天亮。
梁自强往木板上一躺,先放心地睡一阵子再说。
由于前头才刚刚夜捕过,全身哪哪都累,一躺下就睡着了,硬木板硌人丝毫不影响。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竟然回到了家里,陈香贝这次不知又从哪里弄来了山鸡,用米锥焖的,居然除了山鸡块还有完整的山鸡腿。
陈香贝把山鸡腿往他碗里送,他也没客气,夹起来就嚼。
只咬了一口他就“哇哇”吐了,一边吐一边责怪起来:
“又是大黄抓的山鸡吗?这次不对劲,大黄怎么抓了只臭的?怕是捡了只死鸡?!”
荔枝在一旁嘻嘻跳起来:“臭就对了!这可不是山鸡,是那两只红嘴巴怪鸟。那种鸟的肉就是臭的!”
梁自强啊了一声:“你们把两只蛎鹬真给焖了啊!够馋的你们两个!”
又道:“也不对呀,蛎鹬肉就算不好吃,也不至于是臭肉。难道是我尝错了?再尝两口试试!”
于是又咬了两口,这次吐得都趴桌子上了:“世上怎么有这么臭的东西,隔夜饭都呕出来了!”
荔枝又是一阵疯笑,笑出来却不是“哈哈哈哈”,而是“哒哒哒哒”,柴油马达一般的声音。
梁自强又吐了几口,就把自己给吐醒了。
一睁眼,哪有什么桌子、屋子?分明是躺在船舱里架起来的木板上。
但是他发觉自己是真吐了,嘴里还有股怪味。
用力眨巴眨巴眼,卧靠,这能不吐吗?
他嘴里还真塞着东西,不是鸡腿,是梁子丰的大脚丫子!
两个人躺在木板上,是一人一头反方向睡的。谁能想到阿丰的大脚能这么热情,大半夜给他开小灶了,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睡得好好的,没被李亮、邓招财叫醒,倒是提前被他臭醒了。
他吐了两嘴口水,颇有些生无可恋。站起身来离开那木板范围,神智总算清醒了些。
一清醒过来,耳边的“哒哒”声就更明显了。
这分明是有船在开动的声音?
连忙抬头向前方那处海面望去,只见真有船灯在海面亮着,海水映出一片晃荡的昏黄。
他本能地扭头看了看身边。三条船都好好停着的,那肯定不是李亮或者钟康的船了。
偷鱼贼!再望一眼船灯下那两道人影的动作,虽然昏黄灯光中看不真切,但隐隐也能看出,是在扯水下的海底窜!
梁自强直接卧了个大槽,还真来了!
也不知守夜已经轮到谁了,是钟康还是邓招财?怎么也不见他们过来提醒自己?
他轻手轻脚摸到那两条船边一看,真有你的!那四个人全都睡得跟猪一样的,哪有谁在守夜?!
钟康应该还算有点责任心的人,倒是李亮二人正歪坐在船上跟瘫了一样,不用想,肯定是轮到了他们俩,然后没当回事,坐在那睡着了!
尼玛今天还得感谢梁子丰的臭脚丫了,要不然贼在眼皮底下把海底窜偷光,也绝逼没一个人察觉。
他本想给李亮他们两拳的,又怕把他俩揍嚎叫起来惊动了贼,只好来到他俩跟前,用手捏鼻子,怕他们给憋醒了。
那两人刚想开口问话,就被他按住嘴:
“嘘!别出声,贼来了,看样子应该还才刚开始偷,你们自己往海上看!”
李亮二人掰了掰眼屎看清楚海上的情况,一秒之后彻底醒了,从睡意朦胧切换到情绪激愤都不带半点过渡,跳起来要去抓贼。
“声音小点!”梁自强赶紧将两人按捺下去,“先等着,我再去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