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成功甩掉了那帮小尾巴,梁自强重新放慢了船速。
过了会儿肚子也感到有点饿了,他拿起陈香贝蒸的花卷,递了一个给梁子丰,两人啃了起来。
梁子丰吃着,习惯性地又往船侧瞟了一眼,奇怪道:
“咦,又跟上来了吗?还穷追不舍了?”
梁自强闻言也借着舷灯看了一下,发现显然不是竹刀鱼,体形就不对。
待他仔细看清了鱼身上的斑纹,一下来了兴趣:
“这哪是什么竹刀鱼追上来?这鱼价格能是竹刀鱼的三四倍了!”
梁子丰手里举着快吃完的花卷,借着光线总算也看清楚了:
“看这身上斑纹,跟野猪似的,难道是斑猪鱼?可是斑猪鱼都会唱歌的呀,怎么鸦雀无声?”
梁自强白了他一眼:
“船在开着,柴油机哒哒响,你确定它唱歌,你能听得见?”
斑猪鱼不仅外形特别、叫声特别,同时还有个跟竹刀鱼相同的特点:它也属于“趋光性”鱼类的一种,见光就屁颠屁颠跑过来。
梁子丰哦了一声,把最后一口花卷塞进嘴里,拍了拍手:
“走吧二哥,吃完了,把船开快点赶路!”
梁自强并没有加速,反而回道:
“等下,把船停一停,送上门来的好东西,不捡白不捡,捡了算白捡!”
说着,船就还真的缓慢到了几乎停顿。
梁子丰最后那口花卷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是谁说要急着赶回去,路上要顶住诱惑,视而不见?
“不是二哥,刚刚可是你说的,路上有黄金咱都不捡!”
梁自强已经去舱里拿工具了,声音飘过来:
“这毕竟不是什么黄金对吧,捞一下,顺手的事!”
梁子丰像是被花卷给噎坏了,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在梁自强倒并没有去拿渔网,而只是拿出来一只手抄网。而且,这次追拢过来的鱼并不多,也就那么几条而已。
只见梁自强对准那几条斑猪鱼,一下又快又准地抄了过去。
再扬上来,往船板上一倒,整整五条斑猪鱼!
前后也不过几十秒的事情,要说时间,倒还真没耽误啥时间,毕竟不像撒网那么大费周章。
“这东西好啊,能卖到七八毛一斤就不说了,关键味道美得很!有一次你二嫂过来家里玩,我带她和荔枝去滩边赶海,在海边就捡到两条,你二嫂吃得可开心了!”
梁子丰总算听明白了,斑猪鱼能受到跟竹刀鱼完全不一样的“礼遇”,原来重点还在于,二嫂爱吃。
船再度开动起来,载着几条在船舱中唱着歌的斑猪鱼,和十几条自动杀上门来的竹刀鱼,笔直地向前航行。
到岸后,把船停好在小码头,用桶子拎着斑猪鱼、竹刀鱼,还有特意留下在船里的几条多春鱼,快步回到了家里。
远远就看见陈香贝跟多宝双双坐在门口,望眼欲穿地等着他回来。
一人一狗都先后听到了梁自强的说话声,欢喜地站了起来。
虽然梁自强在小码头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声,会晚一点回,可等了这么一会儿,她还是怪忐忑的。
这会儿见他回了,她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问他:
“肯定饿坏了吧?我马上给你热一下菜!”
梁自强指了指桶子:
“看看水里头是什么?”
陈香贝往桶里瞧了瞧,发现海水中游动的,除了两种瘦长的鱼,还有一种偏扁的鱼,身上有三道野猪般的斑纹。
她一下就记起来了:“会乱叫的斑猪鱼?这鱼可好吃了。”
“所以说你有口福是不是?回来路上捡的,五条够吃两三天了!”
今晚家里人都还没睡。父亲那条船,凭借大几百斤多春鱼,加上一些金鲳鱼,也到手了四百多块。
两家平分,父亲跟梁天成各得了两百多块。
这么大笔收入,对于梁父和梁天成来说,除了凤尾船开张那天巧遇一大群的红加吉,后来就再没有过。
这次各分到两百多,心情可想而知。
不仅大人们高兴,小海也欢天喜地。梁自强亲眼见他在地上翻跟斗,从大门边翻到里屋,又从里屋重新翻过来。
邝海霞因为心情太好,居然都没去揍他。
梁自强就是觉得奇怪,这三岁小孩怎么也对钱这么来感觉,两百多块钱让他兴奋得翻一晚上的跟斗?
结果就见小海翻到了他的脚边,爬起来冲他叫道:
“二叔我今天可开心了!爷爷和爸爸从海上带回来两条大鲈鱼,吃饭的时候大人们都忙着数钱,被我一个人吃了大半条!”
原来翻跟斗的动力在这里头!梁小海喜欢吃清蒸海鲈他是知道的,但没想到有这么酷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