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八三年的时候,一些人吃海龟肉的热情还挺高的,相应的中毒事故,也时有发生。
直到后来又过了几年,海龟被列为国家保护动物。
当然,海龟肉可能有毒,但海龟背壳上的藤壶却完全不受影响。
这是因为,藤壶就是想搭个顺风车,趴在龟壳上巡游大海,但它并不吸海龟的血,更不吃海龟的肉。
雀嘴藤壶剔除完了,梁自强掂了一下,估计有四五斤之多!
听说最夸张的情况是,有些小海龟本身才十来斤重,然后身上背负的藤壶也是十来斤,跟海龟体重一样重了。可以说,海龟最终就是被活活累死的。
梁自强初步估计了一下,既然雀嘴藤壶价格比虾蟹要贵不少,这几斤藤壶要是出手的话,估计也能有两位数了!
被清除藤壶之后的海龟,现在总算恢复了本来面目,看起来有了几分龟样。只是背部还留着些斑斑驳驳的东西,剔不剔除,问题都不大了。
荔枝干脆蹲下来,兴致勃勃地瞅着海龟,海龟也抬起头瞅她,两货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荔枝语气有些不舍起来:
“就这样放它去海里?”
“不然呢?”
“我感觉它好像不想走。”
梁自强往大海方向推了推海龟,谁料它迟缓地抬腿爬了两下,就又停下来,转头看他们。
还真就一副不想走了的样子。
“你看吧,我就知道,它想留下来给你报恩!”
荔枝这话听得陈香贝有点绷不住了,笑得眸光纷飞,戳了戳梁自强:
“报恩呢!戏里面的白娘子知道吧?”
梁自强瞪了她们一眼:
“恩人在那边呢,要报也是报大黄的恩!”
然后翻开海龟的腹部那面看了下,终于明白它不愿离开的真正原因了:
“看吧,前鳍根部这有伤呢,也不知在哪弄破的!”
又被藤壶缠得精疲力竭,又带伤,难怪能被海潮带到岸边来了。
现在虽然藤壶被清理了,但伤还在,估计进到海水里,还会进一步发炎、恶化,到时这龟能不能活下去,绝对是个问题。
它不肯下海离开,显然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真有伤啊。看这伤还有点新鲜,估计伤了没太久。这你能治得了吗?”
陈香贝看着前鳍根的那处伤,又看到海龟那憨头憨脑的样子,不禁也动了几丝恻隐之心。
“你帮帮它嘛,我不想看它去海里送死!”荔枝更是摇着他的胳膊,央求起来。
梁自强想了想,好事做到底。
其实海龟身上这伤,对人类来说倒不难处理。去村医那弄点双氧水或者碘伏都行,每天给它擦拭几次,很快应该也就好了。
等到前鳍根的伤彻底好了,再放回大海就没啥问题了。
不管怎么说,它也是千里迢迢,亲自给他送钱来了,辛辛苦苦驮着背上那批值钱货,给他当了回快递小哥。
“那走吧,差不多也该回了。”
梁自强一手接触海龟的龟壳最前方,一手在龟壳最后头位置,以这种海龟最能接受的姿势,搬起它开始往回走。
陈香贝望了两眼长长的海滩,还有好多的地方没去,脸上明显有些没尽兴的神情。
梁自强看她这意犹未尽的样子,用胳膊碰了碰她:
“怎么,没过瘾吗?这好办,等你嫁过来,想什么时候赶海,随时几步脚的事情!”
陈香贝嘴硬道:
“谁稀罕赶海!”
话是这样说,可她抬眼看他时,眼角却荡漾着开心。
梁自强其实这会也开心得不行。这没法不开心啊。
原本只是打算带媳妇来海边随便溜个弯,一不小心居然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换成谁,谁不得开心到走路都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