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刚聊几句,外边传来梁丽芝跟梁小海一阵嗷嗷叫声,那惊喜劲,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果不其然,堂屋里,两人争着抢大白兔奶糖,眼看就要干上架了。
“别抢别抢,都有的,一人一包!”梁自强及时劝阻了二人。
“你钱多了是吧,买这东西回来干吗,一看就很浪费钱!”刚刚还手握巨款的梁母,一见这场景就又开始肉痛了。
“哪里浪费了,这糖便宜得很!”
“这能便宜得了?”梁母对儿子的话将信将疑。
梁小海直接用牙咬开了包装袋,然后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取出糖来,剥开第一颗竟然没往自己嘴里塞,而是踮着个小腿,冲着梁母,使劲往上递。
梁母有些意外,连忙弯下腰用嘴接住糖。
这一刻,嘴里的絮絮叨叨戛然而止,脸上没了责怪,反倒是一副要被融化的表情。
也不知是被甜的,还是被孙子的暖心举动给萌的。
看来,大人也得靠哄啊!梁自强无声地看着这一幕,嘴角扬了扬,暗想道。
晚饭后直接睡觉。
梁自强与弟弟相继进到房间。梁子丰一看到枕头,估计是想起了那几本被泡毁的书,脸上便有些闷闷不乐。
不声不响地上床,头往枕头一趴,准备闷声睡觉。
脸搁在枕头上,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枕头下面硬硬的,明显像是有东西。可他记得那几本泡坏的书明明已经扔到一边去了。
带着狐疑,他也没多想,飞快地掀开枕头。
三本崭新的书还散发着油墨的香气,静静地躺在枕头下方。
有那么一刻,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那天的暴风雨没有发生过,窗户没有进过雨,他的书也从来没有被泡坏过。
“这,怎么可能?”梁子丰惊讶得甚至忘了去高兴,“怎么回事啊这是?!”
梁自强不说话,抿着嘴。
看着二哥抖动嘴皮硬生生忍住的笑意,梁子丰终于瞬间明白过来:
“不是吧,二哥,是你给我买的?你今天去城里特意帮我买书了?!”
梁自强刚笑出点声来,闻言连忙把脸一虎:
“你不能小声点啊!你挨抽了,还要害我跟你一起挨竹棍是不是?!”
梁子丰把脖子一缩,连忙向房门方向瞟了一眼,抱起那三本书,跟贼似的,笑得格外窃喜。
笑完冲梁自强道:
“二哥不愧是二哥。此恩此德,让我没齿难忘!”
“你打住!”梁自强一听他开始用书本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词,整个脑袋就莫名地发胀:
“你那些词都挺好,留着你考试的时候用,在我面前就节省节省,别用了!”
不料一提到考试,梁子丰神情又有些黯淡下来:
“二哥其实你也知道,我就是瞎想想。咱们家个个出力,挣的钱都还不够过日子,怎么可能让我清清闲闲坐在家里读书备考?”
看着弟弟失落又不甘的样子,其实梁自强想说,说不定以后出海的收入一天比一天高呢?那样子,父亲还会管你备考的事?
不过这些他都没说出来。他往自己这头的床上一倒:
“那谁知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睡觉吧,别想那么多!”
梁子丰听话地收好书,重新睡下了。这一晚,看样子他该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清早,梁父照样是与梁自强去了趟妈祖庙,进了个香。
早饭后就揣上钱,直接上县城去了。
买船的事,他没有叫上梁自强一同去,而是另外约了钟永瑞。
钟永瑞家的船就是在县城“丰收船厂”购置的,用到目前质量方面都还挺不错,蛮耐用的。
所以梁父直接请了钟永瑞今天跟他一起去丰收船厂。
看着父亲走远,梁自强才想起,还有件特别重要的事,昨晚竟然忘了跟父亲商量。
那就是提亲、送彩礼。
家里前阵子已经积攒了三百二十来块,原本是准备凑足三百五十,用来购买新船。
可现在新船有昨天城里带回那四百多,怎么都够了。
先前的三百二十,就可以考虑做彩礼钱。
至于具体彩礼金额,二百八十八?
比原计划的一百八十八要高出了不少,放在这个年头的农村,应该是不算低了。
钱有了,剩下就是日期。他曾经当面跟陈香贝承诺过,今年内会娶她回来。
提亲的话,就在最近的十多天之内?
具体日子,肯定得有一些门道和讲究,这点不太可能由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要不,等父亲今晚回来再合计吧。
暂时先不想那么多了,他挑起一担箩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