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中午,陈大刚、陈香贝几个也正好回来吃午饭。
走到门口,刚好瞅见了刘梅以手护头、仓皇逃窜的一幕。
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平时,陈大刚跟二弟家里虽说不上多亲洽,但至少也还算和睦相处。
怎么出去摘趟瓜,家里直接就兵荒马乱、你死我活了?
刘梅已经跑远。陈大刚抢过了老伴手里的扫帚,满头雾水问道:
“怎么了这是,妯娌俩好好的怎么还动起手了?”
“被她气都气饱了!”李金菊拍了拍胸口,“以后不要让她再上我们家来了,尽想着拆散小梁跟香贝,然后把香贝给卖了!”
说罢,李金菊坐回正屋,一五一十给丈夫和女儿讲事情的经过。
这时陈香贝的两个哥哥也刚卖了一批西瓜回来,喝了瓢水,坐凳子上听母亲说。
梁自强连忙掏出另外的两包大前门,一人一包递给他们。
两人其实对于梁自强这么长时间不下聘礼娶香贝,是颇有些意见的。而且他们不像陈大刚老两口那么老成,心里稍有点介意也并不显山露水,他们兄弟俩是把一切直接写在脸上。
这会儿两人差不多是黑着脸,接过梁自强递来的烟。
好在,李金菊讲得比较详细,包括梁自强表达诚意的那些原话,也都竹筒倒豆一股脑讲了出来。
听说梁自强这一年多来都在努力积攒彩礼,陈家父子的脸色好看了些。
最后听出刘梅一直挖空心思介绍的那个什么外甥,居然是个随时可能吃枪子的,陈大刚将抽完的烟头重重地扔到地上,发狠道:
“打得好!早知道她心思这么毒,我抢什么扫帚,就该再拿一把和你一起去打!”
梁自强悄然拿眼去瞅陈香贝,却见她正忙着在灶房与正房间跑来跑去,端菜装饭。她母亲说的整个过程,也不知她听没听见。
陈大刚转过头又看向梁自强,沉声道:
“小梁,你说你珍惜香贝,我也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而不是为了反驳刘梅才随口这么说!”
梁自强忙点头郑重道:
“爸,这就是真心话。这一年多来,我一直都这样想的,实际上也正是这样在准备的。”
陈香贝的大哥则瞪了眼梁自强道:
“最好这样。我们可以再等等看,等你风风光光把我妹子娶回去。要是敢花言巧语骗人,敷衍香贝,看我怎么捶你!”
二哥也说道:
“我们俩可没我爸妈那么好说话。你敢辜负香贝,捶人我不会输给我哥!”
梁自强挤出个笑脸,再次表示一定说到做到。
说实话,他对这两个舅哥是真有点犯怵的。
倒不是打不过。单论打架,虽然对方也不矮,但肯定不是他对手。
关键是,上一世他在外漂泊卖苦力,陈香贝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岳父岳母虽然心疼女儿的命运,但也知道个中原由,并不怨恨梁自强。
两个舅哥则不管这么多,一直恼火万分,四十年里有好几次要动粗揍人。
陈香贝病逝的那次,两个年岁已大的舅哥揍了同样年岁已大的梁自强,而梁自强则如同死鱼一般,一动不动地躺着挨揍,仿佛已经只剩下一具躯壳,灵魂已经跟着陈香贝飞了。
眼下,得到梁自强郑重的承诺,陈家大哥二哥也不再多说什么,岳母这时已经在催促大家吃饭了。
梁自强心知,自己这次来陈香贝家的目的算是基本达成了。
来时的路上,他就在想,迟迟不拿出彩礼这件事,他终究是欠岳父家一个解释的。
没想到,倒是刘梅无意中给他制造了一个机会,让他一口气说出了那么多心里话,也解释清楚了,这一年多他不是故意拖着,而是在努力准备。
这样一来,陈香贝也不用再像上一世那样,为了坚持嫁给他,而承受了太多太多的阻力和压力!
很快一家人围着大桌子坐下,一桌饭菜已经香气扑鼻。
陈母把黄花鱼做成了红烧,红虾则是做的蒜香。
不得不说,准岳母做菜的手艺是一流的,几个菜简简单单,却都做得色香味俱全,让人极有食欲。
吃了几口,梁自强不得不暗暗承认,这厨艺比自己母亲还要好。
当然,鱼虾都是梁自强用海水养着带过来的,鲜活得很,这也很大程度保证了味道的鲜美。
干饭过程中,谁也没再多说一句话。显然,大家都默契地认为,这个时候享受美味比一切都重要。
最活跃的,就是桌子下的大黄了。它忙着穿梭于不同的家庭成员之间,梦想着撞大运,能够有谁的嘴巴突然漏下一只虾半条鱼来。
地里的西瓜香瓜已经全部摘完。下午,两个大舅哥继续外出卖瓜,陈家其他人则要一起去山上果园里采摘自家的水果。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