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担心过冬的物资。”
“陛下勤勉,实为大炎之幸。”老方士道。
“但眼下最要紧的,确实是宁州的情况,府城一丢,宁州便丢了,大炎不能白白丢了一个州。”庆隆帝看向老方士,“阁主以为,宁州局势将会如何发展?”
老方士笑呵呵道:“护国公已前往宁州,青阳宗的红玉真人也定然会前往,陛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佛国自身已然滑落深渊,不可回头,只能孤注一掷,朕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
老方士深深的看了眼庆隆帝,“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宁州的气数如何,可有相当一部分握在陛下的手中,陛下又何须来问老朽这个糟老头子呢。”
庆隆帝默然半晌,忽然问道:“怎么不见你身旁那个年轻人了。”
老方士笑道:“劣徒愚钝,总待在阁里学不会什么,老朽打发他去外头走走。”
“哦?”庆隆帝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老方士,“不会是恰好去了宁州吧?”
老方士呵呵笑道:“这老朽便不知了,老朽只叫他多走走,却并未要求他去何处。”
庆隆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老方士,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半晌,他忽然叹息一声,“阁主今年应该已经五百又三十六岁了吧。”
老方士点点头,“劳烦陛下还记挂这点小事。”
“这可不是小事,阁主之寿,可比大炎朝还要长。”庆隆帝走回棋盘旁,“大炎历代先帝,皆是朕的祖辈,但朕,也只能从史书传记之中去了解朕的诸多先祖。”
他目光炯炯的望着老方士,“可是自太祖起,大炎朝每一位先帝,对于阁主来说,都是曾经交谈、往来过的活生生的人物。”
老方士假装没听懂庆隆帝的话,只笑道:“老朽不过多徒活几年罢了,再苟活些时日,终有尽时。
“但大炎代代帝王更替,或可长存。”
庆隆帝笑了一声,也没接老方士的话,点了点桌上的棋盘,“朕倒是好奇,大炎历代皇帝,想必都与阁主手谈过,阁主以为,哪位的棋艺最为高超?”
“那当属太祖。”老方士淡淡道,“太祖陛下棋艺高超,纵横排阖,整片棋盘尽在其掌握之中,擅长由一点而制全局。”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庆隆帝。
“当然,陛下的棋艺自然也是十分高超,霸道刚猛,咄咄逼人,锐不可挡。”
“呵,听起来可不像是恭维。”庆隆帝轻笑一声,“阁主既已活五百年,不妨再多活五百年,看看五百年后的大炎又是什么模样。”
老方士笑着摇摇头,“天下哪有永生的法子?老朽活得已经够久了,说不得哪天就一觉睡过去喽。”
“永生难寻,长生可得。”庆隆帝淡淡说道,“此事,很久之前朕就与阁主讨论过。”
老方士一愣,面上笑呵呵的神情渐渐收敛,变得严肃了起来。
庆隆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庆隆帝如今不过刚刚四十,正是年富力强春秋鼎盛的时候。
但对于五百多岁的老方士来说,只是个十分年轻的后辈。
此时这一老一年轻,就这么隔着一张棋盘静静对视着。
半晌,老方士轻轻问道:“陛下决定了?”
“难道阁主不想继续延年益寿?”
“说实话,老朽自以为活得已经够长了。”
“但朕觉得你还可以再多活一阵!”
“陛下,关于此事利弊和未来可能之影响,老朽已然呈书给过您了。”
“朕看了,朕也知道阁主不会错。”庆隆帝站起身,大袖一挥,“但凡事总有得失!这般决定,亦是为了天下!”
“当真是为了天下吗?”老方士轻声问道。
“不错。”庆隆帝微微扬起下巴,“为了朕的天下!”
说完,庆隆帝伸出两指,点了点桌上的棋盘,而后离开了天衍阁。
老方士低头,目光沉凝,盯着棋盘之上。
黑子如龙,气吞山河,白子被黑子死死压制,只能仰其鼻息。
庆隆帝这是在提醒自己,方士,没有别的选择,必须跟大炎同进退。
老方士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世人皆以为是因为方士一系修炼消耗甚巨,所以选择依附朝堂。
但实际上,远非这么简单。
老方士苦笑一声,“方士一系,毕竟是有缺陷的啊……”
三百年多前,他选择助当时的大炎太祖一统天下,以为是弥补缺陷的法子。
后来,也的确助他突破了八境。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亲眼看着大炎朝三百年时光走过。
老方士愈发的怀疑自己选的道路是否正确。
方士的路,或许错了!
他已五百多岁,所剩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