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为地，海为天。

九青他早先就欲以自己所遇，所知，编撰《山海经》，其中《山经》是记载地势走向、异兽物产的山川地图；而《海经》则记录四海八荒的神灵之祀、诸国之事的岁月传承。

其中石夷自然是他知晓最多的一位神。

对于石夷，他也有最终的批语，这批语并非出自他口，而是命运的指引。

他低喃道：“大荒之中，有人名曰：石夷，来风曰韦，处西北隅以司日月之长短。”

他恍惚，这份批语，才是石夷最终的命运。

当初九青并未走到这一步，只在石夷成神之事上，辗转难渡。

“吾……若是阴山有需，那为巫之事并无不可，这或许就是天命的指引，吾当为阴山之巫。”

得到九青的首肯，茆才施颜一笑，恭敬一拜，严肃道：“巫，为一地之巫，并非戏耍，若是为巫，除非天塌地陷，山不再撑，不然轻易不可逆改。”

看向九青，茆需要九青再一次确定为阴山之巫，他询问道：“巫，您真的愿意留在阴山，与阴山共存吗？”

与阴山共存？

九青因为修行《归藏》占卜之路，如今的天命已经与殷商共存，在他未成圣人，掌握一道之前，都是依附大商的力量，借助大商天命来占卜修行，此刻帝辛受损，那大商也将受损，一荣俱荣也。

即使没有天命之事，帝辛待九青之情，九青自然记得，不可能不想办法救帝辛。

何况……

早先他被石夷命定，与石夷命运交织时，只有突破命运才脱离石夷天地的约束。

此刻在此方天地，也是一般。

只有帝辛打破命运，九青等人才能离开此方天地。

于公于私，皆在其中。

他不可能与阴山共存，他也不愿，早先绑定大商，也是初始之死，生死都难以自掌，他别无所选，不然有后世记忆，他只当选择周方，而不是在历史中必定灭亡的大商。

他此刻只想借助阴山之力，破局，这顶多是一场交易，九青不想再次寄托情感。

九青道：“吾可起誓，守阴山规矩，不为己欲毁阴山之势，不因懈怠绝阴山之神祀，不经岁月忘阴山之情谊……”

九青言语不言同存之事，而茆也没有在意，因为只此几点，已经足够。

“巫已决定，且随余令，命定阴山，受此山认同……”

茆目光一肃，双手合十，眉目间一股股清波荡漾，化作草木流光，在夜月之下，不断蔓延，随着流光，茆的身下长出一根根茅草，伸展根系。

这些茅草在传达茆的指令。

九处阴山之一的大妖，自成一族，虽然他没有确立首领之位，但也在阴山中掌管着不少的生灵。

“嗡……”

茆望天月，月华洒落，在阴山上扑闪银光，伴随着茅草疯长，九青也感受到那些生灵在茆的指令下，纷纷望月而拜，所产生的一股意念。

这股意念汇聚而来，将九青举起，缓缓往阴山最高处而去。

身后，茆化作一股青色妖光，紧随而上。

“轰隆！”雷声轰隆，黑夜之天划过白光，如张牙舞爪的凶兽，俯瞰九青的面庞。

九青面肃，手中以来风之力破空，护卫自身；他从未成为巫过，不知后续之事，看这天空雷光，想来成为巫恐怕也非轻易。

“来风！”

此处阴山之地，只剩下了数十里，其余既被丁火所焚，荒芜一片。

这雷就来自荒芜之中，像是在示威，不允许巫的出现。

九青何惧？

来风之力，卷起华光，抚向四方，平定雷霆。

这股堪比大能的力量让茆微微愕然，因为九青太年轻了，不谈妖族，就是在人族中，才十多年岁，也少见能达到大能者。

何况九青的大能之力，风气虽只是下位，但道韵之数极多，堪比四位下位大能同时出手，这份力量古怪，又强大。

之前的笋女若是与九青敌，茆认为九青此刻的力量也能反击，甚至压制。

何况……

茆望向九青，那身后披着的斗篷，斗篷之上隐隐浮现出若木五时之树，流光溢彩，包含了五气之灵光，包裹住九青，让四周的雷火无法触及他。

“阴山之九，吾乃妖之茆君，此时呵令群妖，尊巫入山！”

阴山被丁火焚烧，此刻只剩下了隔绝开来的九处小阴山，这里被称作第九处，是为九阴山。

“轰！”茆抬手，九阴山上，群妖伏夜而出，高啸而起，一道道妖气冲天，与雷火对抗。

本准备自己出手的九青暂缓了手中的来风之力。

他望着这群妖的力量……

妖气并未如他印象中的那般邪恶，此刻的妖气很干净，善恶单纯，其中包含的情绪也很‘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