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夷之神，您还记得余。”

那首领崇敬地望向九青，但不敢直视九青之面。

他只敢看着车驾道：“神治水大德，想必辛劳不已，不如入部落中，暂歇一二，余等也好侍奉神灵，为大地人族，报答神灵之善。”

德？

善？

或许吧。

九青轻笑，却摇首：“吾……就不去了。”

渔女，一个可怜人，而他，并非之前的石夷，为什么还要继续这个故事呢？

成神……

他想成为神，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是的，获得神力的时候，九青已经明悟，神灵的标准，就是最少有两种道。

而神灵无情，只有无情的人，才能打破大道五十，天地四九，人遁其一，人只能选择一种道来修行的枷锁。

有情……难以维系。

无情……谈何容易。

……

九青乘车离去，这一次他只观山海，而不理会人族，即使山中异兽食人，也不曾出手。

他在等自己的命运，会用何种方式到来。

却见……

嗡！

一道硕大光华，将九青笼罩，他周身皆无事物，恍惚处在混沌之中，而身下的车驾也消失，只剩下了自己一人，空游在虚无，等待苏醒。

“轰隆！”大水磅礴之声，汹涌澎湃。

当他睁眼时，只能见到四周满是交缠一气，不断涌动的旋涡，大水如浪，向着远处冲去。

“呼！”西北风来，冷风吹拂。

“回来了？”九青站在圣山深渊之下，那块孤岛之的石台之上，看着洪流从深渊迸发，飞逝而出，他愕然蹙眉，手中下意识摇动铜铃，想要以来风召唤车驾。

“叮咛！”本无车驾。

拿起铜铃，九青眉头不松，感受着身躯中毫无甲木极道，他紧盯铜铃。

“自毁我道…”

“来风！”九青大手一挥，却见无需铜铃，也可召来大风，以风托举，让他能飞出这满是束缚的深渊。

之前的一切似乎并非虚假，他此刻就如同当初自毁我道的石夷一般，毁去甲木极道，只剩下来风天赋，而证据，就是这铜铃，石夷自毁我道，却没有毁去这女娲所赐的来风之铃。

来风之铃——禁制·十一万七千六百四十九

它依旧是极道圣器，但没有甲木极道的九青，无法催动它的力量。

拿出耒耜。

上面的气运依旧，可见承载过比之大商广大千万倍地域的气运之事，并无虚假，而且上面的帝禹圣器的极道禁制，也无一丝衰败。

与九青在那方天地时的所遇，所至，并无改变。

“来得轻易，去得轻易，唯有自己修行所得，才是别人无法剥夺的。”

九青回忆女娲视于十人的《河图》虚影，但记忆已经虚幻，难以揣摩其图。

不过以《连山》中，兼山八相、甲木极道、度居玉圭、耒耜所成就的九曲十截之阵，却历历在目，即使没有《河图》与甲木极道，九青也能利用兼山八相为主，其余为辅，全全复刻。

将铜铃、耒耜收好。

九青从九盤中拿出度居玉圭，此刻他回归大商，斗篷却没有重新出现，他此刻只有来风一道，如此，和后期的石夷近乎一致。

若是他此刻选择以耒耜中的气运，结合来风一道，也能在顷刻间成神。

但是……

飞至深渊顶端，回到那坠落之地。

四周满是山火，连绵不息，似乎灵山之火感受到九青的归来，欣喜亲昵，隐隐可见红色晃动，向九青靠近。

九青视之，浅笑回应。

他本来想，若是在深渊身死，就以满山的灵山之火，焚烬圣山，以此作为施展浴火重生之象的养料，但如今却是难了。

“吾如今的道，被封印。”

“是娲皇吗？”

“还是石夷？”

九青还是没有明白，这圣山为何存在，祂的目的是什么，为何选择了他。

不过可以确定，他还在局中。

只不过那方天地的未来，与这方天地重叠了。

“轰隆隆！”深渊大水湍急而出，流向远处的大河，与其交织，就如同那方世界中，因为渔女身死化作大鱼，石夷失情化神后，所爆发的天水大灾一般，洪流席卷，破开大河之口，直冲入河套地区。

看其阵仗，应当才爆发不久。

可看这岁月，距离九青进入深渊，怕是已经过去了好几月，按照大商只有春秋两季来说，都已经步入秋终之时，也就是后世所言的冬日。

冬，终也。

“吾还未选择成神就如此…”九青目光一凝，他总感觉自己选择成神，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比如真正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