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
九青行车过河,以询问的语气,蹙眉望向密须方伯。
密须方伯眉头紧蹙,他也觉得这归途桥断,为不详征兆,可如今来到西土之地,他密须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方国,岂能让九青这位大商来使看低他,认为他怯懦?
此刻强硬笑道:“何来不祥,不过是桥墩老旧未修,一时间这么多人过河,方才垮塌。”
闻此,九青一笑,不再言。
等待众人渡河后,他以木兆维系桥段的术法,也会因为气散而缓缓消失,这是规矩,想要让一个术法长时间维持,那需要巨大的伟力支撑,比如一场祭祀,用赐福的方式将术长时间印刻在此地。
以九青如今,只能做些即时之术。
而若是以祭祀赐福,那太多大材小用,一座木桥罢了,修缮即可。
而此刻,渭北的看护甲兵赶来,这渭北并非崇国地界,九青也无法判别来者为何国之人,只能等那一队甲兵言说。
“参见密须方伯,余等为芈国护水卫。”
水患之时将至,这些临水的方国都派出甲兵去河泽之地巡视,以免洪水祸国。
望向断裂,只能以九青的术法支撑的桥面,芈国护水卫顶着密须方伯不满的目光,道:“根据西土诸国的约定,西土之桥,诸国共享,但若何国毁之,何国当修。”
言下之意,密须方伯的军队毁坏了芈国境内的渭水桥梁,那就应当是密须方伯修缮。
而此时,芈侯也赶到,见到芈侯,密须方伯的面色更差。
“密须方伯,此桥非吾无财修之,而是规矩如此……何况啊,商王欲征讨犬戎,犬戎在西北之地,若是王有意让援军从渭水上过,那此桥断裂,大军不得过,岂不是方伯之罪?”
渭水上有多行舟,但都是各国自持,这座渭水桥梁已经是最近的大桥,共用之,此刻桥断,又听商王可能要用,刚刚得到密须大鼓的密须方伯心中一紧。
“吾自当为王分忧,此桥断了,吾修个更大的!”
说罢望向芈侯,密须方伯气势一压,那芈侯面色一变,微怒道:“密须方伯何意?”
密须方伯笑道:“密须离此地尚远,不如先由芈国出资修建,吾归密须后再送材料来此,还给芈国。”
闻此,芈侯神色一动。
道:“那若商王用此桥,此修桥的功劳是算芈国,还是密须?”
密须方伯一横,道:“自然是密须!”
芈侯似怒,讽刺笑道:“汝坏此桥,只出材料乃是弥补,而不出人力,力皆是吾芈国所出,怎能是汝国功劳,与王辩驳,也是吾得理!”
闻此,密须方伯虽然蛮横,但也不是不明事理……关键是芈国与密须较远,也难以威胁。
“分兵,留人在此修桥!”密须方伯大手一挥,勒令军队。
……
九青看着,只觉有趣。
芈侯瞧见九青的目光,疑惑望向九青,他眼中闪过心虚,九青对此只是一笑,并不表露什么;密须方伯不能死,但是吃些苦头也是可以的,如此也能让他的谋划更加圆满。
只是想不到,芈国会参与此事。
就是不知芈国主谋,还是参与其中,为真凶大开方便之门?
……
离开芈国,密须方伯的队伍缩减了一半,但负重不少,以至于队伍行进的速度都缓慢了些许,此刻安营,已是夜晚,在篝火之间,甘谷研究着盤术,而姬旦坐在一侧询问九青。
“小卜,在笑何事?”
九青浅笑,手中是一张兽皮,此兽皮上是西土的大致地图,或者说往来行商之人的路线。
这是今日遇到东海之地的方国之人,做行商之事,送海盐往西土之地来贩卖,听闻还是一位名叫胶鬲的人,在周方做了生意,公正行商,不做奸商之事,让更多的西土人愿意和东海行商之人做交易,使得西土之地与东海之滨也有了更多的交易往来。
“吾是笑,行商者逐利,能为利跨越千山阻隔,往来东西之地,可见其心坚韧,而途径多国,怕多见识不菲,那胶鬲能传出这样的名声,怕也是一位人物。”
“小卜是欲为王举荐?”
姬旦不确定道。
自从崇国出来,就一直有大子来九青面前晃悠,皆希望九青举荐他们前往军营,随王征战,似乎所有人都不曾认为犬戎有多强大,王战会输,都觉得随王征战就是白捞功劳,所以殷勤十分。
而九青也来者不拒,皆为这些大子以贝币占卜,若是吉,那就答应在密须祭祀之后,举荐他们前往。
若是顺,那就看大子们自己的心意决定,举荐他们前往。
若是凶,那九青就会劝说一二,然后让大子自己决定。
如此一来,似乎这举荐不值钱一般,只是一日,所有大子就都得到了九青的承诺,只要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