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将此物交给崇侯。”九青放才在室内的席座上坐下，就从九盤中拿出一份卷好的帛书，递给崇吉，言道：“此物唯有崇侯可观。”

崇吉闻声，颔首接过，正准备离去。

九青暂留下他，道：“汝可是也想去随王征战？”

今日崇吉这般殷勤，九青就明白他对傅骆的千金马骨之事，已经有了不少人跃跃欲试。

对此，这算是他的算计。

自从在灵宝之地占卜到王战事大凶，他就不准备按照王对他的安排，一路顺坦地前往密须，再悠悠然踏上绕道之行，毕竟王若出事，他也难以得好处。

所以在傅骆展露一丝野心之时，他就有了遣散这些大子的想法。

而遣散之事可不能轻易下令，以免遭人怀疑。

如今这些大子都想离开，亲自提出来，那才符合九青的预想，以及利益。

“嘿嘿…”

崇吉挠头一笑，表情不言而喻。

九青浅笑道：“可，汝帮吾一事，吾就给汝一个机会。”

九青对崇吉的感官一般，但他们父子实在会做人，而且此事也需要一个开口，用这崇吉就不错，他就不收取生命了。

“还请小卜言。”崇吉一拜。

九青也不让这家伙久等，只道：“吾给诸位大子一个随王征战的机会，只需之后为吾行事五载，全权听令于吾，即可。”

“当然，密须祭祀之事不能终止，吾举荐诸位大子前往军营，也许在祭祀之后。”

崇吉闻言一喜，道：“自当如此。”

他眼睛咕噜一转，就明白是想要从中取利，但顾及九青，又隐隐压下。

对此，九青道：“汝帮吾传达即可，不可作假，其余吾不做管理。”

那些都是大子，被崇吉索取一番，也不过是无伤大雅，这也算是与崇吉双赢，给其父崇侯虎一个面子，谁让帝辛此次征战，需要崇国相助呢。

“去吧。”

“诺！”

崇吉离去，九青想着那交给崇侯虎的王令。

九青自然没有偷偷打开观看，而是王在与蜚廉商议战局，说到灵宝之地时，直接在九青面前言明……这王令还是九青拟定，王亲自确定的，他九青自然知晓内容。

“王欲在灵宝统兵，那就需要一个如同蜚国一般的方国，能进行护卫，不然后方有乱，前方将陷入窘困之境。”

……

九青思索战事，陷入沉默。

此时已经有近侍端来了小食，可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隐隐可见乌云游动，九青又无心做食。

——赤血入河、无头马怪——

——若木枯萎、流沙之地、风霜中行驶而来的车驾——

——青衣赤女、赤河竖瞳——

这是之前九青向大河询问，得出的三份预兆，而面对大凶之兆的卜兆，也唯有以此三份占卜所得的卜兆，才有可能破局。

“赤色的大河。”

“一个是鲜血染红大河，引出怪物，一个是天空火云倒映，引出竖瞳。”

怪物为恶，那双竖瞳的主人，也是为恶吗？

九青思索着在大商时搜寻的，关于犬戎的记载，其中隐隐有记——犬戎之地，环水为国，国有一山名融父之山，顺水可入山，山中有犬戎之神，人面兽身，庇护犬戎之人，上古至今。

这就是大商对于犬戎的记载。

“犬为兽类，戎为蛮野之人；亦兽亦人，这应当是未开化之意。”

犬戎是大商对其称呼，自然不是犬戎自己的称谓，但九青也非犬戎人，不知晓本土的情况，只能从已知的事情，结合卜兆，进行解卜。

“无头马怪，是否缺失的就是人首呢？”

“如此也能对得上那怪物的身份，或许就是犬戎之神，所以王在犬戎遇到的危难，可能就是犬戎之神的袭击……”

有了猜想，九青心中也清明些许。

“赤血入河，此河可不是大河，应当是环绕犬戎之地的那条犬河，以此来唤醒犬戎之神。”

“那只需想办法断流此水，是否就能克之？”

“此事还需身处犬戎之地，父融之山才能解谜。”

九青摇头，占卜之事模糊，万事都在变化，难以明确，他只能暂时将自己对犬戎的占卜，以及解卜写明在帛书之上，等待时机送交给帝辛，让帝辛小心谨慎。

一个犬戎之神罢了，有了警惕的帝辛还能受伏，那也太过好笑。

下一卜兆。

“若木枯萎，流沙之地，车架……”

“王欲亲征犬戎之后，再击羌人。”

九青此刻没有地图，难以判断何处为流沙之地，只隐约记得在后世的河套地区，黄河沿岸绿洲众多，其余远离水源的多是戈壁沙漠，再往西北去，离开河套地区更是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