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罗震元为了节省开支,都没给他请个助手的。
刚开始都这样,后面只会越来越差。
“哦……那我懂了。”罗朝兴点点头,也得意地笑了:“然后我们天天盯着他,让他必须按照正确的来,他肯定会崩得更快。”
心态根本稳不住,如果稳得住的话,罗震元也不会过来跟他吵了。
“对嘛,你还顺便可以踩他痛脚——他不是不会玉婉刀斜刀刀法吗?你就天天指他这个错处出来,让他改。”陆怀谨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到时他做好了做差了,会来找我们的事。”
就让他照着这个节奏下去,最后肯定会崩的,并且很可能是大崩。
到时候,这木桥难道就不要了?
那肯定还是会要的。
“然后我再出面,请你过来救场。”
救场如救火,不仅能顺便抬价,也能让领导们知道,一分钱一分货。
那人比人,就是能比死人的。
两人通了气之后,罗朝兴心下大定。
他挂了电话,雄纠纠气昂昂地出去了。
罗震元原以为,谈话过后,罗朝兴就不会再去盯着了。
没成想,罗朝兴居然还变本加厉。
他不仅请了人去,他还亲自去。
亲自去也就罢了,他还打印了正确的图纸,一点点地盯着做。
但凡有一点点小瑕疵,都会立刻指出来,让改。
不改还不行,罗震元也怕罗朝兴把这个项目再给抢回去。
他知道,目前来说,就这个项目,倘若再压一分价,都会亏本了。
但是,罗朝兴盯得这么紧,罗震元哪怕有些想打退堂鼓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
反正罗朝兴想要的,肯定就是好东西!
不赚钱就不赚钱,反正他不能把吃到嘴的肥肉再给吐出去。
两边拉锯,最痛苦的就是他请来的木匠。
他真的不擅长玉婉刀斜刀刀法啊……
当初学艺的时候,他师傅就不擅长这个刀法。
以至于到了他的时候,他基本都是尽量跳过这个刀法,大不了用别的刀法来弥补。
但是他没想到,这罗朝兴好像知道他的这个问题似的,天天盯着他这一点,往死里抓。
刚开始还好,毕竟改就改,大不了就是返个工。
不用玉婉刀斜刀刀法,总归还是能把效果给做出来的。
并且,罗朝兴也故意跳过了一些雕错的花纹和图案,让他也得以喘口气。
只是天天这么盯,各种返工,这日子,可真难熬。
相比于他,陆怀谨的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潇洒。
他可是有两个助手的,甚至韩正平发现他确实需要助手以后,还时不时叫了自己其他徒弟过来,上去打打下手。
哪怕是搬搬东西呢!?好歹能有个近身观看陆怀谨技艺的好机会。
陆怀谨也无所谓,来者不拒。
反正他早都被人看习惯了,那么多游客跟着看他都不在意,更何况是这几个熟人呢?
因此,他的速度远比之前快多了。
跟着他做了两堂门后,宋晔甚至还学会刷清漆了。
“你这手法确实不错啊。”宋晔自己都感觉,他的进步相当大:“我之前刷清漆,都是刷得略厚一些,反正它是透明的……”
毕竟,如果刷得太薄的话,容易裂不说,还保存不了太久。
但是陆怀谨的刷漆手法就大不相同,刷出来的漆,又薄又轻透,关键是非常容易干。
干了之后,也不像别的清漆一样容易出现垂悬滴液,真的就是非常贴合的。
陆怀谨正在刷大漆,闻言挑眉一笑:“手法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我这漆,也和别人不一样。”
调漆的手法,加入的料,都是有讲究的。
宋晔一边帮他拌匀桶里的大漆,一边试图辨析:“你这大漆,也和普通的大漆大不一样呢……”
在这阳光下,搅拌起来,甚至感觉偶尔有金光闪过。
就好像,那阳光都摔碎了,掉进了这桶中,和大漆融在了一起。
“这个说法还挺有意思啊,哈哈哈。”陆怀谨笑了起来。
不过,宋晔又不做木格门的,他也没把高应美的绝技往外说了。
倘若要说,那也得是等若干年后,他自己收一位徒弟拜在高应美名下,才能将其技艺往下传。
毕竟,当时他在学徒空间学完之后,可是问了高应美的。
宋晔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太多:“是啊,我觉得挺美的。”
随着陆怀谨在通海修复的木雕越来越多,他的名头也逐渐传出去了。
甚至这天,还连着上了两次通海当地某音的热门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