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啊,一两木屑一两银。”
有那好事者便笑,扯着嗓子喊一声:“就高大师您这手艺,别说一两银了,一两金都值啊!”
如今这门上了漆后,那真是,金灿灿的啊。
这金色,说是直接拿金子刷的都有人信。
高应美不仅木工雕琢相当精绝,这调漆的技艺也让人叹为观止。
就连一旁的陆怀谨,也跟着学了一手。
这漆色,调出来确实就是不一样些。
“其实就是刷了金的。”高应美私下里也给他说了,毫不掩饰地:“主色看不出来,但最上边这一层,该上金就上金。”
费钱是真费钱,但效果确实就是普通漆色完全比不上的。
这一点,他甚至没给主家说的。
严格说起来,他做这一堂木格门,真真是只赚了个辛苦钱。
因为这门这般金灿灿,金碧辉煌,上头是真的有金漆。
虽然研磨得足够细腻了,但是阳光一照,那可真是,闪人眼得很呐!
陆怀谨其实是有些不大理解的,毕竟他做事,讲究一个真实。
下了这功夫,花了这钱了,为什么不给主家说清楚呢?
真要说了,现在称木屑,主家这脸色肯定就会好看多了。
“不必。”高应美对这话,却只是淡淡一笑:“要的就是这效果。”
说出来了,那多没意思。
他要的就是让人惊叹,震惊于这漆色之绝,之美,震惊于这漆色维持之久,之艳。
兴许传下去十年百年之后,这漆色仍然残留。
那时候,或许有人会发现这漆色不对。
“你不觉得,那样更有意思吗?”高应美哈哈一笑,愉快地挑高了眉梢。
陆怀谨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
虽然有点儿恶趣味,但还真别说,确实更有意思。
只是可惜,那个效果,高应美是看不着了。
不过,陆怀谨或许能有机会见见!?
他这么想着,也收拾东西,跟着准备一块儿去下一个主家那边干活。
反正这收银子的事儿,他是不感兴趣的。
这银子他拿了,也带不走,所以根本无所谓。
但他这洒脱的劲儿,就很是得高应美的心。
“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态竟是比我还老成!真不错!”高应美狠狠拍了下陆怀谨的肩膀,满意极了。
正好他还在发愁,他这钱全刷漆了,还怕没多少钱能匀给陆怀谨呢。
这下好了,直接不用操心了。
陆怀谨是真不在意,闻言笑了起来。
只要高应美肯继续带他,他甚至可以不要一分工钱,只要包吃住就行。
他能这样说,别人却不能这么做。
主家还是给了他一份工钱的,只是高应美几乎每次都是勉强混个温饱。
他整个人,始终处于一种饿不死,但也赚不着的状态。
因为他稍微赚了点儿钱,很快又刷进去了。
陆怀谨跟着他干之后,便明白了他晚年为什么那么凄惨。
这个人啊,他是真的完全不顾以后。
他好像就没想过,要存钱,要把这些多出来的工钱好好留着。
他整个状态,都疯魔了。
一门心思,只琢磨如何能把他的作品做得更好,更精妙。
但也正因此,高应美做出来的作品,确实是效果越来越好。
陆怀谨跟着他,后面也渐渐能亲自上手做一堂木格门了。
这个速度,甚至远远超出了高应美的想象。
“你真是,天生的匠人。”得空的时候,高应美也会感叹:“真不错,你会有大出息的。”
陆怀谨只是笑笑,埋头继续干活。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他学徒空间买的时间结束。
他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赵立书他们都在外头等着,并不催他。
毕竟这修复的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儿,又不赶时间,完全没必要催着赶着。
用赵立书的话来说就是:“让他睡饱些,精神头足了,干啥都会快,磨刀不误砍柴功嘛!”
得了他的准话,其他人自然是信服的。
以至于陆怀谨醒来后,都有些震惊。
毕竟他以为自己一早就会被叫起来的,当时兑换时间的时候有些没收住手。
不过这样也好,他这一次,进去的时间是最长的,学习的过程也是最完整的。
他吃完早餐,到了现场的时候,看到这木格门,都忍不住笑了。
无他,因为这扇门,在学徒空间的时候,正是他经手做过的那一扇。
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