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
彭小辉这兔崽子更是,油盐不进的。
他中途接个电话的时候,还想着给遮掩一二,说彭小辉提前离场是身体不适,明天早上会去的。
结果彭小辉完全不配合的,梗着个脖子,扯着嗓子喊自己要出去打工,不干了。
好家伙,这下好了,所有人全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他们还全都跑过来看热闹。
彭小辉这会子倒是知道尴尬了,知道难堪了,面上挂不住想逃。
气得陈代春哦,恨不得狠揍他一顿。
丢死人了!
但今天真要让彭小辉走了,那他陈代春今天才是亏大发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毕竟,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参加了鲁班会的人还能看不出来?
无论中间有多少水分,彭小辉这实力还是挺强悍的。
要不是有陆怀谨,今天这首席妥妥的。
就比如现在,韩正平揽着彭小辉在院子里聊天。
外头都有不少人头攒动,时不时地探身往里头瞅一瞅。
看那架势,大有彭小辉一出去,他们就截胡的想法。
等陈代春说得口干舌燥了,赵立书才说了一句话。
“他犟,你就不倔吗?”
陈代春瞬间又炸了:“我怎么倔了?我都已经好好地跟他说了半天了!”
这要搁从前,他哪会这样做。
那肯定是,想走走,他绝对不留。
“那这六角灯笼,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赵立书一针见血。
陈代春毫不犹豫地:“当然是他做的!”
哪怕是现在,他也没有一句实话。
“那我帮不了了。”赵立书搁下了茶杯,看向陆怀谨:“怀谨,我们回去。”
“不是。”陈代春赶紧拦下他,急切地道:“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这个意思!哎呀!”
他这一急,感觉话都不会说了。
幸好,赵立书只是开个玩笑。
看着陈代春被他一激,慢慢冷静下来了,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
赵立书才抬了抬下巴,让他坐下:“等韩师兄说完吧,基本没太大问题。”
其实彭小辉也有些犹豫,不想离开的。
毕竟他很喜欢木雕,自己也有天分。
对于其他的东西,他总是三分钟热度。
可是他做木雕的时候,可以一整天都坐在那里,认真地雕琢,仔细地打磨。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路,他要走,也舍不得。
但他不得不反抗。
再这么下去,他很害怕自己会沦为木雕的奴仆。
他想做的是木雕,而不是被木雕做。
该他得的荣誉,一点都不能少。
不是他的,再多的他也不要。
“挺好,有志气。”韩正平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年轻人,有这个想法很好,很不错,很有自己的主见。”
但是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不能完全顺着自己的心意来。
更何况……
“这是你师傅,跟他犟什么,是不是?他做错了,你就不去嘛,腿长在你身上,你不去他还能押着你去不成?”
鲁班会他如果不去,他师傅送了作品过去也评不上奖。
就像当初的陆怀谨一样,他人到不了现场,赵立书就算把那屏风送去了,也评不到首席。
“有时候,做事要懂得变通。”韩正平拍了拍他的肩,笑了起来:“你想知道自己真实水平,这可太简单了——喏,陆怀谨就在那,我等会让你们一起做个木雕,你心里不就有数了?”
不算竞技的,只是让彭小辉心里有个底。
彭小辉眼睛一亮,有些期待地:“啊,可以吗?”
“可以啊,那有什么不可以。”韩正平笑了起来,抬了抬下巴:“你如果实在不想跟你师傅了,也可以换个人拜师,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是不是?条条大路通罗马。”
干什么,就要闹得不做木雕了,又要跑去打工?
练了这么久,手都磨出来了,又放弃,换条赛道从零开始。
傻不傻啊,这不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吗?
“你不干了你以为对你师傅能造成多大伤害吗?”
虽然今天丢了个大人,但毕竟陈代春本事在这儿,可能半年内没什么人敢上门了,但过个一年半载的,陈代春再上个什么展会啊,啥的,那徒弟还不是照样的招。
其他人顶多就看个热闹罢了,看着这么多人好像过来抢他,对他多看重一样。
“事实上,他们就是来看笑话。”韩正平顶着彭小辉质疑的眼神,点点头:“啊,我也是,我看笑话,顺便看看热闹。”
他和陈代春关系可说不上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