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过监正大人,在下自不会食言。”
孟吉不卑不亢道。
阮星绮闻言不置可否,从古筝前起身,同时开口,“进来说话。”
孟吉掀起珠帘,进入内间。
冷艳监正的身形随即落入他的视线。
今天的阮星绮没有穿代表巡天监正身份的金丝玄衣,而是一套血红内衬,外披白袍,上面绣着繁星祥云的纹饰。
紧窄的腰身用红丝鎏带束起,烫金冠饰下的如云乌发高高挽起,颇有些女祭司的味道。
“孟吉,见过监正大人。”
他没敢多看,惊鸿一瞥后垂首作揖。
“无需多礼。”
冷艳女尊语气平淡。
孟吉直起身,视线还是低垂着。
倒不是他不敢和阮星绮对视,而是一想到对方看过自己的问心境,他就紧张得厉害。
沉默片刻。
阮星绮主动开口道:“听闻你已经通过秋试,成为天元书院新晋真传弟子?”
“正是。”
孟吉点点头。
阮星绮又说道:“你的文章本座已经看过,写得很不错。”
“多谢监正大人夸奖。”
孟吉拱拱手。
阮星绮继续道:“你出身九州边陲,能写出这等才华横溢与远大抱负的文章,本座不得不承认之前有些小觑了你。”
“监正大人谬赞。”
孟吉还是拱手,一脸谦虚。
“……”
半晌,她望着孟吉,再次出声。
一向波澜不惊的语气中隐约带着些不虞,“你和本座说话,为何如此拘谨?”
啊这。
孟吉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他确实有些拘谨。
但这自然也是有理由的。
总不能告诉阮星绮,自己是因为在问心境中把她娶作了媳妇,所以见到当事人很尴尬吧?
关键当事人还亲眼目睹了一切。
虽然开诚布公是件好事。
但孟吉觉得,在摸清这位冷艳女尊的心思之前,他最好还是继续保持沉默。
望着孟吉的神情,阮星绮心中默然。
孟吉心中所想她同样很清楚。
也知道,如果不把这小子内心的疑虑打消,他们俩说不定能这样沉默地站到太阳落山。
“就算你不肯说,本座也清楚。”
阮星绮终于平静道。
她转身面向窗外,声音轻描淡写,“但本座希望你仔细想想,当初在泰安城外的山林,你那般冒犯,本座是否迁怒过你?”
“而问心境中的事情,只是问心碑制造的幻梦,本座又岂会当真?”
孟吉听了,心头顿时一松。
云幽师姐果然没骗他。
阮星绮确实没有计较问心境之事的意思。
不过……
自己在泰安城外何时冒犯过她?
孟吉仔细回忆了许久。
他只记得阮星绮一出手,斩杀了李天放那黑袍老头,紧接着就把自己给制住了。
自己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几句。
哪有机会冒犯她?
察觉到孟吉散发的疑惑。
冷艳女尊转身回来,侧眸瞥了他一眼。
顺着阮星绮一闪而逝的目光,孟吉低头看向自己下身,眼中的茫然很快变成了尴尬。
“咳咳!”
他以手握拳,轻咳一声。
旋即收敛神情,一脸正色地作揖行礼。
“监正大人雅量。”
“是晚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身为巡天监堂堂监正,阮星绮自然不会与孟吉计较这些小节。
她也不看孟吉,径自将目光投向点星楼外,声音淡然,“现在可以和本座说说,你此次的来意了?”
做人要懂得投桃报李。
冷艳女尊如此雍容大气,孟吉当然也不会装腔作势。
他身形挺直,朗声道:“不敢瞒监正大人,晚辈这次前来,一是为了履行当初对您的承诺,二则受山长之说,求您帮个小忙。”
“怪不得。”
阮星绮似乎笑了下,问道:“什么忙?”
孟吉闻言,微微诧异。
“监正大人,你难道不先问问晚辈有关掌天镜示警的事情么?”
听到这话,阮星绮回过身来。
她琥珀色的美眸静静看了孟吉片刻,红唇轻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之前对本座那般防范,就算主动询问,恐怕你也未必肯说什么真话,倒不如先帮了你的忙,说不定会让你在感激之下,少说两句虚言。”
“……”
望着冷艳女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