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边轻飘飘游走。
道成寺钟没有恶意,可它的存在就能杀死靠近它的孩子。
这是佐草寺养武僧佛的法门,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用这法子养最强的僧兵割据一方,在战场上以一当百,刀砍不破箭射不穿,堪称战争机器。
武佛是唯一一个活了下来的孩子,他被妖鬼气息侵染得早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寺外是什么年代,他只是按照寺里教他的法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与道成寺钟沟通、最后以身体为容器容纳了它。
后来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攻破了佐草寺,在大殿里要为这寺庙找一个领袖,随手一点指中了他说:就他吧。
从此他的生活不再只有养鬼与练武两点一线,他出了寺庙,看见了日本,看见了一个独立于自己世界以外的新的世界,而这一切都是拜那男人所赐。
他第一次感觉人生有了意义,唯一的意义——为那个男人效死!用自己的一切,用自己养的那无人能攻破的道成寺钟!
可今天,这钟却被人刺破了。
他模糊的眼睛看见烟雾中黎诚慢慢走过来,从他脑袋上缓缓拔出神通刀。
没了神通刀的支撑,他的身体也晃晃悠悠着靠着墙壁倒下。
这也让武佛的视线越来越黑,他终于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宛如小时候的那种黑暗。
可他还是哑着嗓子用蚊子般的声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问,他想知道自己养了一辈子的道成寺钟最后是碎在什么手上:“这一招……叫什么?”
声音实在很小,不过好在黎诚耳聪目明,听见了这男人最后的发问。
可他只是擦了擦神通刀,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傲慢,轻声说:“你不配见我的剑招。”
的确,他有名称的招式无不骇人,万类霜天斩了将成面相的龙主,另一招挟教会百年谋划斩了莉莉丝,区区武佛,的确不配见这两招。
“只杀了这么点啊……”黎诚看一眼四周,轻声道:“别急,夜还长着呢。”
……
小房间里四处都是闭着眼捧着一汪云雾间的澄澈湖水的男人,拿着纸笔的人在他们身旁奋笔疾书,还有负责收集情报的人在他们之间穿行,将他们记录下来的东西汇总到一起,方便分析。
只是这小屋里现在没有开始的安静氛围,嘈杂得好像菜市场。
“三番队彻底失联!”
“七番队失联十三人!”
“一番队被杀散了,生樱公司的安保同时也发起了反攻!”
“我看见那男人了!”
场内一时间静了一静,负责速写的人忙拿着纸笔往他那赶,却又听见那人忙解释说:“我没见过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只知道他是一个人!”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二番队几乎同时失联!”
架着云外镜的工作人员们此刻早没有了一开始穿西装打领带的悠闲得意,气温明明不高,他们却都已经汗流浃背:“刚才天皇就在问为什么还没拿下生樱公司了,我们已经拖了十分钟没送回消息了!”
“武佛呢?联系武佛!”
“武佛也失联了!”
“不对,有人传回现场消息,武佛死了!”
“怎么可能!”
一时间场内的人都被骇住了:“难道是来自美国和英国的特工?!”
“完了,这该怎么和天皇交代。”
听见武佛的死讯,场内一时间人心惶惶,这场军事行动不仅意味着日本要和扶持起来的整个生樱公司割裂,还意味着要明治政府要彻底开始清算资本,从此往军国一体化的路上狂奔,绝对出不得半点乱子。
“事已至此,直接上报吧。”
总负责人是个小老头,在华族里颇有几分声望,也是天皇派系的人,此刻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一拍桌子喝了一声:“佳忠、优二,你们两个去把情报传给天皇的幕僚。”
“是。”
二人匆匆整理了一下手上的文件,刚要出门,恰好撞见了个白粉婆。
“刺面大人!”
二人只是简单鞠了个躬就要走,现在不是寒暄的时候。
“是关于今晚行动的报告我去送吧,幕僚们等得不耐烦了。”白粉婆露出一个笑容:“你们继续回去工作。”
佳忠和优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给他。
里头那总负责人见二人,便喊了两声:“刺面大人想要,你们就给他!”
“是!”佳忠和优二忙又鞠了一躬,将手中文件递过去:“您拿好。”
刺面满意笑了笑,接过两叠不算薄的文件,快速往天守阁中心走去。
一路上他看了几眼文书,也被黎诚这战绩有些骇到了。
“就连武佛也……”刺面心神一震,他知道武佛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