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着防风半透玻璃的烛台是城堡里仆从的标配,在电气时代来临前,他们夜晚必须用这个照明侍奉领主。
“城堡里头昏暗,只要过了晚餐时间,女仆和男仆们都必须带着照明的烛台。”
“至少,这证明犯人就是城堡的下仆。”阿历克塞理解了黎诚的意思,点点头:“我明白了,九黎先生,我会同夫人证明您和这位小姐的清白的。”
黎诚笑笑,虽然他不甚在意被人怀疑,但是能说清楚还是说清楚好。
“只是你别又给我玩些把女仆们都杀光的伎俩。”黎诚警告了句:“这滥杀的手段我看不太爽。”
阿历克塞点点头,叹口气道:“那就算她们走运。”
之前阿历克塞能通过小预言术分辨杀死可能成为女巫的村民,对城堡里的女仆下手自然也不会留情。
如果黎诚不加这么一句,大概明天就能看到女仆死得干干净净。
这人手段狠辣,绝不忌惮这些。
黎诚最后看了一眼房间,把烛台还给那个女佣,道了声谢,迈着步子离开了,身后传来洛罗尼亚的尖叫声:“什么!”
……
第二天被喵喵声唤醒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白猫坐在床头舔着爪子拍了他两巴掌,朝他喵叫。
只是没了苏半夏的翻译,黎诚听不懂莉姆在说什么,换好衣服,准备继续检索书籍。
昨晚发生的事充其量只是小插曲,黎诚对谁是女巫并不感兴趣,就让阿历克塞头疼去吧。
反正自己只是路过,虽然对里瓦斯的死感到很遗憾,但里瓦斯也杀死了不少无辜的村女,让他和里瓦斯共情还是有些困难。
苏半夏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了,正粗略地翻阅着一本叫做《神与愚人之信》的古书。
这本书籍是不被正教认可的伪经,可其中却提到了该隐弑父弑兄的故事,也正因此黎诚觉得这本可以略微看看,说不定就会有什么线索。
苏半夏放下手中的书籍,这本古籍并非孤本,她抬头看向黎诚,笑道:“莉姆把你喊醒了?”
黎诚捏着白猫的后颈脖子,把她放在书桌上。
莉姆已经懒得反抗了,任由他一路提着走过来,趴在桌上理了理被黎诚弄乱的毛,打了个哈欠。
“这本书里头发现了什么吗?”
“有,感觉可能对我们有用。”苏半夏面色肃然:“它有提到过该隐弑父杀兄。”
“在第八十七页和第八十八页。”
黎诚接过这本书,看见上头用希伯来文记录着诗歌般的句子。
黎诚并无这种宗教意味特别浓厚的语言知识,只有历史碎屑根据身份分到的浅薄的希伯来语知识,皱着眉头花了好一会儿才看完。
“该隐的子孙在大地上繁衍,却也在大地上死去。”
“他们中最具有智慧的人也无法制止背叛与杀戮,而该隐只是默然注视着这一切。”
“主赐下的力量仍旧圣洁,却带来了刀兵。”
“凡动刀兵的,必死在刀兵之下。”
“于是该隐的子孙最多传承到第三代,就会因为背叛而死去。”
“该隐向主祈祷,这是我的罪,怎可让我子孙后代亦如此?”
“主答道:我许诺为王者永世为王,有罪者世代有罪。”
“该隐说:万能的主,仁慈的主,我愿以我流血为代价,来赎我的罪。”
“主说:你本是戴罪的,赎罪赎不了你,却可求得我对你子孙的宽恕。”
“亚当杀了那诱他堕落的蛇,你也当杀了那诱使你堕落的。”
之后的文段缺失,似乎作者仅仅写到此处。
黎诚看向苏半夏:“你觉得教会是该隐所建立的?”
苏半夏点点头:“其他的我分不太清,我只知道教会和莉莉丝是对立面,这么想似乎说得通。”
黎诚点点头:“这样看的确有可能。”
他拍拍这本书的封面,留意到书页的侧边存着些参差不齐的斑点。
眉头一挑,把这书轻轻卷起来,捏住错位的书角转回来,又绕一圈。
书缝在黎诚的操作下宛如孔雀尾巴般缓缓展开,那些层次不齐宛如污渍的斑点竟然组合成一句话来。
居然是用中文写的,规规整整,笔迹略显粗糙漂浮,写这话的人似乎很虚弱。
“小心莉莉丝。”
凑过来的苏半夏也吓了一跳:“其他行者的笔记?”
黎诚仔细对比了一番夹缝和书中的字迹,确认了二者的书写习惯完全一致。
“这书是位行者写的……”黎诚思考一会儿,将这书插回书架上,最后一瞬间却挪回了私人空间里。
几个盯着他们的女佣女仆都没注意到,还以为黎诚把书放回了书架。
“你这……”苏半夏略微有些吃惊地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