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城外,已经分成了两个战场。
五百轻骑一面躲避着城墙上的飞矢,一面试图从侧面冲散肉人的长矛阵。
只是肉人步调一致,背靠着一面城墙,硬是没给匈奴骑兵机会。
虽然马战对步战是碾压,但一旦让步兵队结成长矛阵,对匈奴这种不披甲的轻骑兵而言就是最难啃的骨头。
“畏畏缩缩,对得起身上的血煞吗?”
领着五百骑的将士怒喝一声,身上血煞纹身鼓动,干脆率着五百骑硬生生顶着箭雨,朝竖着长矛的肉人阵冲杀而去。
一时间落马无数,长矛贯穿骑兵身体,但这肉人结成的战阵亦被冲散。
另一边的詹阜与马挺战至正酣,马挺深知狂血煞信徒的尿性,只要自己还没败在这小将手上,也不担心那五百骑过来冲杀自己。
狂血煞之主赞美对决与血战,狂血煞之主的信徒为了博取祂的欢愉常常在绝对的兵力优势下选择单挑斗将,白白给对方送些机会。
最幽默的是,就算你是人神信众,你若正面以英勇的姿态搏杀了狂血煞之主的奴仆,你也会得到祂的赞誉与馈赠。
所以人神信众中也不乏有拥有狂血煞馈赠的人,这些人大多在潜移默化间也会变得狂怒暴躁,不得不继续沉迷人神无止休的享乐来压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狂血煞之主还挺公平的。
“叱!”
马挺再次吐出舌剑,被詹阜一槊荡开。
可这舌头复又化成绵软的韧肉,一卷卷住马槊,将自己往詹阜身上飞扑而去,手中尖锐的指甲直掏詹阜胸膛。
詹阜眉头一挑,只见肩上四臂恶神虚影一闪,那晃晃恶神四臂执着钢叉,第一只手臂缓缓松开!
那松开的手臂掌心持着黄土铸就的泥胚,泥胚还未成型,可却为詹阜身上覆上了一层闪着微光的黄泥。
马挺的利爪比他的舌剑还要锋锐,却拿这黄泥没有任何办法,挠在上头还溅起细微的火花。
“四臂所持,其一曰地!”
詹阜怒喝一声,恍若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披甲战将,而这甲胄上淌着无数的英雄血。
碎金槊一震,槊头碎金光泽一闪,将马挺缠住槊头的舌头震落,随后这槊带着雄浑厚重的沉闷感朝马挺当头砸下。
如天倾般的压迫感压在马挺身上,这半怪物半人的马挺躲闪不及,被这一槊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可詹阜仍未满足,赤红着眼再擎着碎金槊下砸,要将这蛇奴城主砸成肉泥。
可那马挺不愧是蛇奴,硬吃这一槊居然还能拖着烂掉的半边身子往后逃,身上的鳞片被砸碎一大片,状态比之开始要糟糕不少。
很显然,这恶神松手的一槊让他吃了大亏。
詹阜冷哼一声,化砸为扫,又是势大力沉的一槊砸在马挺肩膀上,直把他砸得筋烂骨断,半个肩膀带着手臂和身子只有薄薄的一层皮肉粘连,随时可能断掉。
“放散!!!”
马挺怒吼一声,城墙上的心腹已经从失魂散的姌交中缓过来,闻言忙推上好几大袋的灰白色粉末往城下疯狂倾倒。
是五石散。
一时间城下浓烟滚滚,剩下的匈奴骑兵忙勒马后退。
指尖那一小撮份量的五石散就够普通人失神亢奋一两个时辰,遑论这么多份量?
高浓度的五石散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吸入过量的五石散,轻则昏迷窒息,重则兴奋过度猝死。
就连普通的人神信众,也不敢一次性服用太多五石散。
马挺退入五石散烟雾中,而詹阜皱着眉没有上前,这么高浓度的五石散,就是他有纹血之煞,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嘻嘻……”
五石散里的马挺贪婪地呼吸着飘扬着五石散的空气,喉咙里呕出些尖锐的笑声。
“你进来呀!”
马挺软倒在地上,声音居然掺上了些雌雄莫辨的嘶哑声。
詹阜听得直皱眉,大喝一声:“你这司马家的阉人,别来恶心我!”
马挺刚刚还明明是个精壮的汉子,此刻在地上扭曲着肢体,却妖娆得好似享受什么的女子。
“嘻嘻嘻。”
“继续!”马挺发出一阵诡异尖锐的笑声,又朝着城墙上喊:“当断则断,今日成蛟!”
其实马挺的内心远不如这般豁达,他驻守武乡城,本是想要一场完美的蜕变。
可是完美蜕变蛟君所需三物——“仙境、神交、人神垂眸”,他只凑齐了前两者。
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的五石散如白雾升腾,这是地利。
与一名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女子神交,这是人和。
只是可惜,未到符卫峰所计算出来的人神垂眸自己的那天,未占天时,自己就被逼得不得不化蛟。
想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