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还是出言解释道:“前段时间,伯父训斥过储师叔了。牛匡师兄被点了差事,这几日便要去重明城赴任了。”
几个年岁大的听了裴确的话脸上尽都放心下来。
人都说“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话虽粗鄙,却也易懂。
康大掌门当年既然做了吸纳山都岗众修入宗门这件事,那么承受重明宗内出现了山头的苗头这个代价,也是理所应当的。
山都岗众修入门之后,天然的与储虎儿和裴奕二人亲近,与重明宗其他弟子就要疏远不少,这种状态哪怕是康大宝在短时间内都无办法能扭转过来。
储虎儿作为山都岗众修的领路人,因了他们在小吴山一役中死伤惨重而心中有愧,事后想要为他们多谋些好处、躲一些苦差事,这也是人之常情。
好在裴奕作为李师叔货真价实的亲传弟子,立场并未被储虎儿等人带偏,做的决议还是很公允的。
“若是重明城也有处灵脉便好了,那样便是师弟我去镇守也行。反正师父也常说,关在屋子里头,是练不成剑修的。”
贺元禀牛饮下一碗酒水下去,颇有些豪气地言道。
“前日我还见到蒋师叔了,他半夜还在校场练剑。”野平水语气中满是钦慕之意。
“听说蒋师叔不愿意歇,”裴确点点头,接着言道:“不过伯父倒是说了,蒋师叔这伤比那医官预想中还要好得快些,怕是再过半年,就能痊...就能好了。”
“三师叔纵有小挫,但道心强横如初,想来异日筑基也不过是信手擒来之事罢了。”年岁最大,修为最低的靳世伦也跟着赞了一声。
“待师叔筑基了,我们就杀到长县林家去,为韩师兄报仇!”野平水突地摔了碗,狂吼一声。
当年野平林新丧,他跟着野瑶玲入重明宗过后,韩韵道这个大师兄对他照拂最多,心中自然感激。
本还稍有些欢快的气氛被野平水这声吼吼散了不少,众人也尽都将酒饮尽,沉默起来。
康荣泉想了想,挺着小肚子最先开口了:“咱们开个道会吧,韩师兄便最喜欢开道会了!我们不能只想着再荫蔽在师长们的羽翼下头吧,也得跟着锐意进取了。”
“好!”野平水一拍桌子,最先站出来响应,“我先来讲,我跟师兄弟们讲讲如何温养法器。”
众人齐撤了桌案杯盏,野平水带着一分醉意站在立在院中的金桑树杈上头,下首众人聚精会神听着。
连小武孟也如从前一样,搬了个小马扎在下头如痴如醉地听起来了那些于他而言玄而又玄的道理。
段安乐看见眼前这副场景,突地又湿了眼眶,低着头喃喃念出了声:“一辈子师兄、一辈子师弟。”
随着野平水稍显浅白的器论悠悠入耳,这个憨直青年在下头又攥紧了拳头:“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把师兄的那份也一并做好就是,当振作了!”
夜色渐浓,微风轻拂,阵阵清新,渐次将众弟子身上的颓丧带走。
高挂的明月用光洁的笔触,在简素的小院中倾洒下一片银白,映得二三子的道心又坚定了一分。
一如从前,又不似从前。
(有点矫情了,下一章开始加快进度了,给筑基的事情做好铺垫。PS:括号字不算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