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接受的。
栗云自己是这般想的,遂也认为匡琉亭也是这般想的。
可匡琉亭却偏不遂他的意,只听他缓缓说道:
“匡某还是那句话,解意上修主动留在州廷为国尽忠,并无返回山门之意。栗掌门若是不信,可以去信,也可差遣门人往州廷走一趟,或是亲自去一趟,都无不可。”
栗云听到此处,倒是听得出匡琉亭的意思了,自己若不拿出些实打实的好处,逼不得人家收手。
“此后两仪宗再不插手云角州中之事,”栗云顿了一顿,见到匡琉亭居然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心头暗骂好个桀骜小辈,嘴上却继续说道:“清云盟修士这便撤出小吴山,不,撤出云角州!”
“撤?为何要撤?”匡琉亭似是听得有些乏了,取了一壶灵酒自饮起来。
“衮石禄已经带着奴军奔赴小吴山了,这时候我还放这些悖逆恶贼走干什么?先前既不想走,那便都好好留着,留着给小吴山肥肥灵地。待我将来赏出去,也好令人家满意些。”
“伯爷,请开价吧,要如何才能放了解道友?”栗云有些怒了,粗声粗气地言道。
“栗掌门,那我可就说了。其一,本伯我只还人,身上只能穿条亵裤回去,其他的一个碎灵子都带不走;
其二,解意回山过后,弘益门弟子要任云角州廷驱使,其本人在半个甲子内不得出山,安心修行就是,本伯等他来寻我报仇;
其三,云角州叛乱各家其中余孽,本伯要发下海捕文书,两仪宗要全力配合;
其四,这天下二十九道、四百余州府,都是仙朝之土地!两仪宗本就不该插手,再莫要拿这些东西出来当条件!否则,哼,自有你家楼塌了的那天!”
“好,”栗云又恢复了金丹上修该有的矜持风度,对于匡琉亭最后那点威胁之言,他毫不在意。
大卫仙朝国势沦落如此,绝非一日之寒。
这天下已然离分崩离析不远了,匡家人若想把这天下收拾干净,除非再出一位太祖试试。
匡琉亭这话吓不得栗云上修,他也不记挂心上,权当这位宗室贵胄是个“铁嘴豆腐脚—能说不能行”的就是。
至于其他三个条件,也不怎么苛刻。
栗云自信便是此刻将这些条件都答应下来,依着两仪宗在左近几州的威名,将来面对云角州廷,自也有转圜的余地。
栗云既替弘益门上下将条件都答应了下来,此时面对匡琉亭便未再多费口舌。
他在身前茶碗里头捞出一片泡开了叶片,稍吹口气,一辆简素的黄叶法器便落在了栗云脚下。此时他也无了要与匡琉亭道别的意思,踏上法器便从云朵上消失不见。
匡琉亭盯着栗云离去的方向又饮了一大口酒,目露异彩,却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栗云上修连派出的那位假丹丹主的生死都不关注,至于其他修士危机与否,他便更不会费力多想了。
无数小修士的生死,就在这四尺长短的矮几上头,被大人物三言两语定了下来。
匡琉亭言而有信,栗云上修回宗的第二天,定州弘益门便传出了太上长老解意上修游历归来的消息。
而就在此事发生的同一天,一直被假丹围困的费南応费司马将这位假丹真修击伤,带着残存的数名修士又一举攻破了甲子戌号山头。
这便使得小吴山中的瑞锦门修士们再一次地陷入了孤立无援窘境。
偏偏祸不单行,在费司马脱困的第二天,由衮假司马押来的州廷奴军,便已顿兵在小吴山下了。
“这时候想降了?”费司马看着由小吴山阵中一众筑基亲签的降书,嗤笑一声,揉作一团。
费司马机警得很,那位困住他的假丹相当不俗,凭自己的本事根本伤不得他,可偏偏就是伤到他了。
如此一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匡琉亭与两仪宗形成了默契,后者不大会插手瑞锦门的死活了。
“明日我亲擂战鼓,你带着奴军猛冲!手段要辣一些,他们也被包围了这么...”当晚费司马在酒宴上布置的方略还未说完,小吴山上的大阵中便传来了猛烈的厮杀之声。
正当席中众将都稍稍诧异之际,一个牙兵带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人走了进来。
“禀二位司马,这厮说阵中起了内讧,一派要降、一派要打。连几位筑基都下场了。”
“好!走快些,跟你家老爷说,若能有献阵之功,伯爷那边,我也会为他求得几分面子,将来自有前程。”
费司马用兵持重,得知消息也并未冒进,待阵中两伙人杀到了天亮,州廷的奴军才突进了瑞锦门的大阵。
这事情的发展可要比费司马预想的要顺遂很多。
清云盟在阵中的几个伤势不轻的筑基,很快便被费司马带头一一摁了下去。
由谋逆罪人编成的奴军如今生死由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