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差不大,都仅还剩不到三百人。
可平戎县乡兵中连个练气后期的修士都是难寻,质量远比不得清云盟这三家筑基宗门,对面法器符箓、灵兽傀儡样样不缺、件件都精。
康大掌门手里头的这三百羸弱之卒没有在阵破之后当场崩溃,还扛了这么一会儿工夫,都已经算是他带兵有方了。
精心布置的阵列之法此时根本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平戎县各家修士此刻根本记不得从前康大掌门代表州廷所说的那些威逼利诱之言,连陆家、铁家这类颇为亲近的人家,只待逃回性命再说。
州廷若是此战不胜,那将来再在云角州内发什么海捕文书之类的,还有几个人会看,怕是都成问题。
各家都是些聪明人,以倒也不用太过惧怕州廷秋后算账。
康大掌门心头倒不怎么慌乱,毕竟他惯来喜欢未虑胜先虑败,防线甫一崩溃,周宜修、叶正文便按照之前康大宝的设计,带着重明宗弟子飞速撤离。
黑履道人留给康大宝的二阶飞舟,此时正合用场。
“康大宝,失阵之罪,你可当得起吗?!”却是火龙道人看到这一幕,弃了久攻不下的林家修士,飞遁回来朝着康大宝厉声喝道。
康大掌门心中诧异之际,却也未因了筑基真修的怒斥慌了阵脚。
他先尝试着组织了一下身边的州廷牙军且战且退,发现居然连他们都毫无战心过后,康大宝便当机立断,带着一直跟在他身侧的蒋青与储虎儿二人也朝着飞舟遁去。
这时候他可不会把火龙道人的恫吓放在心上,天知道州廷到底给这个老贼许了什么好处,令得他如此卖力。
若是大阵还在,康大宝未必不能带着自家弟子在这里毁家纾难一回,赌一赌鹿死谁手。
可现在大势已去,火龙道人这位筑基真修既然做不到力挽狂澜,那便也别想着自己还带着门人弟子在这里精忠报国了。
摆明了要输的战阵,自己又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的气运之子,人心尽失,这还打个什么劲头。
纵算州廷将来秋后算账,也不过就是破家灭门罢了,与今日又有什么两样。
锦衣筑基这时候也不再作壁上观了,摸出金丝网兜,罩住了同修会数名练气后期的长老,灵决一变,网兜便缩成了巴掌大小,这数名同修会修士便直接被金丝切割成了一地碎肉。
筑基下场,清云盟一方士气大振,火龙道人的赤龙弃了林家修士,龙尾一摆,怒目切齿,冲着锦衣筑基呼啸而来。
锦衣筑基不敢怠慢,金丝网兜这件灵器对战同阶并不适合,收起过后,重祭出一面宝光粼粼的古镜出来迎敌。
古镜镜面似是一汪深潭,将周遭的火浪尽都纳入其中。
赤龙的气焰才稍稍止住,火龙道人赫然而怒,灵决一变,赤龙龙鬃内侧现出一枚金色鳞片,光芒大作,片刻之间,赤龙周身鳞片便尽都脱落,嫩肉上头,须臾之间密布金鳞。
其龙角上头,隐有雷光闪现。
锦衣筑基眉头才刚皱起,金龙龙角上头打出数道白色雷霆,古镜只吸了一道,锦衣筑基便觉经脉之中有酥麻之感,古镜再将雷霆一一挡下。
此时古镜镜面已是一片焦糊,锦衣筑基周身筋脉也似被炎火灼伤,痛得他只得深吸口气,看向火龙道人目露惊愕。
“这厮散修出身,怎么能将这化灵术修炼到如此地步?!”
锦衣筑基心头骇然,眼见火龙道人手段较之之前所预想的要高出许多,他心中登时升起了一丝不妙来。
不说别的,火龙道人这金龙就是再发几道雷霆,自己怕是都抗他不住,有身死道消的风险。
锦衣筑基朝正在追缴平戎县残兵的真灵门阵中一招手,真灵门带队修士却兀自不理,照旧闷头追杀。
“我家的筑基真修先前都被射星弩擦断了一臂,没道理这个时候还要自己这些练气修士为你这个林家老祖打生打死!”
见到真灵门诸修置之不理,锦衣筑基才险险避过一道雷霆,眸中闪过一丝怒意,手中灵光一现,显出一杆小旗。
离着两名筑基战局很远,已咬住了一伙同修会修士的林家修士们见了令旗,当即弃了眼前残敌。
左右两座小阵立时合做一路,飞速赶到锦衣筑基身下。
锦衣筑基于空中将手中小旗掷给主持阵法的林家老修,身材壮硕的魁梧老修涨红着脸,双手紧攥着小旗猛地朝下一挥。
老修只觉自己的精气血肉似是瞬息之间便被旗幡尽数抽走,原本红润的圆脸这会儿只剩下了一张薄皮与面骨贴紧。
只见林家阵前倏地起来一道罡风,老修干哑的喉咙中涩声吐出一个“敕”字。
林家众修闻声而动,跟着于口中齐声喝道:“敕”。
火龙道人甫一听到这声“敕”字,只觉突遭重锤击胸,脸上的血色也顿时消散许多,“敕”声过后,场上登时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