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有射星弩在的!”衮求寿跟着康大宝的话念叨起来,又拉着后者袖子许诺了好久,康大宝见与他实在商议不出个什么事来,这才借口巡查阵点,走出门外。
修士阵战,不消顾忌白天黑夜,只是清云盟一方日间大胜,这时候又用了伤敌士气的计策,是以才不怎么着急围攻州廷主阵。
但饶是如此,各处关键阵点还是有专人值守,严阵以待。
除此之外,蒋青从平戎县乡兵中拣选一些较为精锐的人马与残余的州廷牙军合成了一支救火队伍,会在紧急时候,第一时间顶上去。
那位衮求寿的副手是个聪明人,康大掌门不消与他说太多。
阵破过后,这阵中其他各家的修士兴许还能有活路,但他们这些南安伯匡琉亭的亲信乡党,可就难说了。
是夜月朗星稀,除了蒋青发现了一名在外试探的筑基真修,令操持射星弩的操弩手射出了一发弩箭过后,便再也无事。
康大掌门未敢歇息,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直到日头初升,清云盟浩浩荡荡的队伍便由对面浩浩荡荡地开拔过来,士气如虹,那昂扬的斗志几要凝成实质,看着似是比太阳还要耀眼三分。
对面的两名筑基真修没有要与康大掌门费口舌的意思,其下的练气修士们已经各持着法器,甫一站好阵列,遮天盖地的道术符箓便就冲着州廷主阵砸了下来。
“射星弩,放!”
一支巨大的银色飞羽狠狠地砸在了州廷主阵散出的防御光幕上头,光幕登时溅起波纹,瞬时震动不停。
这一箭直令得清云盟正围攻法阵的修士们振奋非常。而州廷一方立在主阵节点护阵的修士们则是压力骤增。
不少人身侧的阵法立柱也已经跟着防御光幕颤抖起来,而他们手握阵旗的手,亦是颤栗不止。
衮求寿的牙军副手将这幅场景看得清清楚楚,气得切齿拊心。
若不是自己这上司实在无用,遁得太快,似射星弩这等军国利器,又怎么可能会陷落到对面的逆贼手中!
只是多说无用,对方本就大胜了一场,又有筑基真修坐镇,如今还得了二阶射星弩,更是如虎添...
牙军副手正这么想着,突见己方三架射星弩已经同时发出!而那三道银色飞羽瞄向的,正是清云盟仅有的那架射星弩!
“哼!”只见对面一位红面长耳的筑基真修手拿拂尘,轻轻一扬,万千塵丝迎风而涨,将三支弩箭紧紧缠绕,而另一位身着锦衣的筑基真修则祭起一张金色网兜,将这三支银色飞羽次第纳入网中。
锦衣筑基将网兜召回手中,将三支弩箭一一点好,这才朝着州廷阵中扬声大笑:“正愁弩矢尚缺,阵中小友倒是大方,多谢多谢!”
笑声过后,缩在阵中的州廷修士各个面色难看,独康大掌门神色如常,沉稳自如。
“再发!”
“可县尉...”操弩的几位修士出自州廷牙军,一击失利过后,信心尽失,听了康大宝的命令有些诧异。
“发!”
又是三道银色飞羽射出,两名筑基故技重施,笑容更盛。
“再发!”
如故。
“再发!”
仍未奏效。
“发!!”
州廷一方六轮一十八支弩矢飞过,换了六轮弩手,却并未伤到清云盟那架射星弩本身。
且清云盟一众练气修士在此期间,对着州廷主阵攻伐不停,州廷修士全无士气,形势当真喜人至极。
照这样下去,怕是只消数日,清云盟联军便能砸开州廷修士这烦人的龟壳,重新夺回甲字戌号山头,为瑞锦门重修阵基了。
但两名筑基真修表情却已不复初时的明朗了,面上隐有忧色。
看来这场景,倒是并未如同他们起先所预想的一般发展。
“再发!!!”康大宝却毫不泄气,兀自沉声下令。
州廷这方连发数轮弩矢无功,而对面那架射星弩却是瞄准了大阵,数发弩矢连续击中主阵,令得防护光罩颤抖不停,连许多阵柱都已有裂纹出现。
这幅景象令得阵中诸修几无战心,若不是因了日前与清云盟修士鏖战之时双方杀戮太重,互相之间已结下了死仇,说不得现在便有人于阵中跳反。
而就在这连蒋青、周宜修等人都已经开始觉得自家师兄也与衮求寿一般自暴自弃了的时候。
异变突起。
红面筑基的拂尘照常裹住弩矢之后,倏地传出了一声轻响,令得他额上当即现出冷汗,忙朝锦衣筑基使个眼色。
后者的金丝网兜还未发出,红面筑基的拂尘塵丝已经在三道弩矢夹带的锋芒下大片断裂开来了。
红面筑基的拂尘似是奏出了一曲琵琶,“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只须臾之间,便塵丝尽断,四分五裂开来。
灵器遭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