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兄留步。”刚从训练机傀处返回的宋晖被人叫住,大战将至,师父周宜修要他好好修行下自身本领。
这一块周宜修没什么好教的,他这大半辈子靠着一门稼师手艺走到哪儿过得都是太平日子,少有与人交恶的时候,用不上这项本领。
真要论起来,都不一定能斗得过女儿周昕然。
宋晖转头一看,见是去年刚入门的师弟宋诚叫住了他。
后者虽然与宋晖同姓,却与平河堡小宋氏这只大姓非是同宗。他家是前些年因为遇到了兵灾,才一道迁来重明城安家的。
这宋诚资质不错,是继康荣泉之后,重明宗又一位三灵根的仙苗。
此前康大宝本属意他拜在蒋青门下,可却被后者以要准备筑基之事,无暇授徒,给拒绝了。
于是宋诚便拜在了叶正文门下,后者出身颇高,家学渊源,门下又暂无弟子,是个教徒弟的上好人选。
“哈,原来是宋师弟,”宋晖停下脚步,笑问言道:“宋师弟有何贵干。”
“师兄,家师有事相召。”还只六七岁的宋诚童真可爱得似个瓷娃娃,偏偏表情严肃,让人看得更是忍俊不禁。
宋晖自己也才是个十岁出头的少年,自不会笑出声来,只跟着宋诚行到了叶正文的小院。
待他来到小院的时候,宗门中年岁稍小的弟子们已然到齐,年岁最大的便是宋晖自己了。
此时坐在上首的闭目调息的叶正文缓缓睁开独目,有些喧哗的院内便瞬间安静下来。
客观而言,叶正文这幅尊容,的确要比其他门中长辈更令得这些小家伙们心生敬畏。
叶正文细细打量着院中弟子,完后轻声言道:“掌门与诸师弟已接到了司马府诏令,不久后便要启程了。掌门点袁师弟为宗门留守,我为副守,有些事情,二三子细细听了。”
“是。”
“宋师侄,你修为最高,这几日与几戊悟一道将各家直系亲眷迁入宗门灵地安置,事情做得隐秘些,不要声张。”
“师侄晚些时候便去寻几师兄安排此事。”宋晖当即领命。
“张师侄,董师侄,你二人带着师弟师妹们搬出各自小院,搬入掌门院中修行,明日起,那处地方便要空置了。”
“师侄清楚了。”
“袁师侄...”叶正文才要说话,便见袁晋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闷声言道:“叶师兄,暂停指派,情形有变。”
“情形有变?”叶正文诧异言道。
——
“情形有变,州廷先锋军在小吴山小挫,这下连我家十岁以上仙苗也要征发去州廷?”康大宝眼神震怒,气得直接拍了桌子。
“康市尉,看看地方,这是市尉官寺,不是你家的掌门大堂!”邓百川厉斥一声,康大宝不为所动,身后的蒋青却站了出来,一双眸子锐意十足,真似飞剑一般,锋芒毕露。
“这厮好强的剑意,”邓百川只稍稍与蒋青对视一眼,双目便隐有痛意,心中颇为惊讶。
从前总听坊市中的闲人说重明宗蒋青如何如何,邓百川过去听闻,心中都不以为意,只道是田舍夫没见过市面。
以他自忖,这蒋青连个青叶筑基的师父都无,重明宗又是个破落户,哪会是什么出挑的人物。
可今日得见才知道,当真是名不虚传,若是与其对上,邓百川倒还真无全胜的把握。
“老三,回来。”康大宝生气归生气,可真没有跟邓百川动手的胆子。
蒋青退了回去,邓百川的话却也软了下来,开口言道:“事情不是费司马与家师定下来的,是州廷中有人与伯爷谏言,要选一忠义之家,以作各家表率。伯爷便当庭便点了你家,这份恩典,谁都拒绝不得。”
“这...”康大掌门此时无暇追究是哪个婢养的提的议,但既然是匡琉亭亲点的安排,那下面人便只得听了。
他现在连正品金丹都能败了,这他做下的决定,云角州廷自上而下哪还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况且只凭康大掌门这点儿分量,可还远未到能够使费南応向匡琉亭求情的价钱。
忠义之家,什么是忠义之家,最好是全家都为国尽忠,殁于王事。这是要拿康大掌门这根马骨出来做招牌。
“连颍州费家的嫡婿都毁家纾难了,你们这些人算得个什么破烂出身,凭什么不出些人丁资粮来为国尽忠!”
“假尉容禀,我家人丁单薄,家中那些小儿...”裴奕刚要开口说些软话,便见邓百川摇头不止,“伯爷定下的事情,你怎好跟我来讲价钱,你自去求伯爷给你家谋个恩典吧。”
“一个,留一个后期修士守家,我家还有二三个未入练气的小苗,总该与我家留些本钱。”康大宝目光灼灼,刺得邓百川都有些不敢看了。
“此事稍后邓某便报由二位司马定夺,但能不能成,不敢担保。”邓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