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火龙前辈说的是哪处地方?”袁晋不动声色,继续笑问说道。
“说是你家重明宗附近有处琴叶林,似是有二阶下品的碧皮朱蛤出没,老夫想去撞撞运气。小子,你手底下人多,不少人又都是能打的,若是跟我去了,得了那畜生骨血,我便有大好处与你,如何?”
火龙道人笑起来倒真是个和善前辈一般,说得也甚为诱人。
这火龙道人倒是跟袁晋料想的不同,本以为还要带自己去喝场花酒呢,没想到他居然还真有正事可做。
不过袁晋听后却仍是不为所动,早年与康大掌门一起跑生活的时候,袁晋可是得了不少阅历,不似那才出家门的傻相公那般好骗的。
这火龙道人要借人,却连个饼都不肯画圆,只拿“大好处”三字出来哄人,真是傻子才信呢!
袁晋根本没有要答应的想法,他心中念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这琴叶林明明是薛家地方,这有二阶下品碧皮朱蛤的消息是传到了宗门还未传到自己这里,还是已经传到了坊间宗门都不知晓,还是根本就是闲人杜撰出来的假消息,这里头可有说道呢。
只是当前之际容不得多想,还是需要先将眼前这火龙道人应付过去才是。
“不是晚辈不想为前辈分忧,前辈当晓得,晚辈手中这几十号人马,皆是在邓假尉那边挂了号的。实在出不得这坊市太久,要出乱子的。”
袁晋苦着脸答了话,火龙道人当然晓得前者说的确是实情,可眼中却没有什么放弃的意思。
袁晋见状,便只好接着说道:“火龙前辈也甚受假尉尊敬倚重,每日点卯都不得缺,难道还有暇分身不成?!”
火龙道人闻听此言,面色瞬时难看许多。
想他堂堂筑基真修,当年便是面对筑基同阶都曾在战阵上斩落过,未想到受了州廷招安过后,被费南応打发到这地方来,居然还要受邓百川一介练气小修的气。
这便罢了,每日点卯的时候,邓百川也只顾自己修行,连面都不露,皆指派那个无望道途、专心庶务的冯恩来见他。
火龙道人好歹也是堂堂的筑基真修,当真是折辱过甚了!
此时耳听袁晋言及此事,虽然说得客气,但火龙道人面上再挂不住了,也只得负气言道:“不去便是,看他能耐老夫若何!”
袁晋自然看得出这老混蛋是在强撑面子,他若真敢如此做,不消一二天,惹恼了邓百川,告到衮假司马那里去,这老混蛋不吃挂落才怪呢。
理是这么个理,话却不好这么说。
袁晋真巴不得这老混蛋如此行事呢,可也知道对方不过是一时气恼,逞个口舌之快罢了。
当今之计,则是不管琴叶林有无有碧皮朱蛤,都要先打消这老混蛋前往一探的念头才好。
想到此处,袁晋当即劝道:“还有一桩事要前辈晓得,我家嫂嫂的青菡院亦在琴叶林左近。自她嫁来我家,费司马恩宠不减,不止派了筑基嬷嬷、还有几十个练气护卫。
现在周遭天下四处都是费家从京畿迁来的金羽枭,若是前辈这一陌生筑基出现在附近,免不了要被我家嫂嫂,报到费司马那边...”
火龙道人当即色变,衮假司马的徒弟都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费南応这个真司马的亲侄女要是再给他告一状,那他可半点都吃罪不起!
“老夫突然想起府中还有一炉丹药未炼,时候不早了,走了。”火龙道人自然不是蠢人,袁晋几次三番的规劝,令得他明白了其并不想陪自己走一遭。
虽然袁晋说得道理尽都不错,但火龙道人却不是个太讲理的人。
听了袁晋的话,火龙道人心下登时有些恼怒,既去不得琴叶林了,他也懒得跟袁晋再和言细语地多说什么,只随意寻个借口,便转身而走。
袁晋也打消了去看两个师侄的念头,转身回了官寺。不久后,一道信符又从不良帅官寺往重明宗传去。
这些年重明宗总算富裕了些,袁晋这些门中中坚用得信符品阶也高,纵算是寻常筑基也难截住,自然不虞消息落到了火龙道人手中。
信符很快便传到了正在陪着黑履道人对弈的康大掌门手里头。
与袁晋一样,康大宝同样因这个消息感到诧异。
琴叶林薛家与重明宗毗邻而居,他家有二阶妖兽出没的消息,居然要传到了重明坊市过后,再转一圈才传到自家手里头...
这样看,的确不算正常。
正眉头紧锁看向棋局的黑履道人闻听康大宝疑虑,倒是毫不在意地言道:“你这小子,就是肚子里头弯弯绕得太多了,琴叶林又不是什么凶地,你自己去查看一番,不就能知晓了么。”
康大宝闻听此言,又是毫不客气地落了一子,令得黑履道人更是盯住棋局不放,直呼这胖小子棋力好高,居然比裴奕还要难缠。
“报复”完黑履道人的康大